有人看见了进来的顾嘉敏,也有人没有看见。
徐家二房的嫡女,被外家的表姐撞了一下胳膊,一眼望过来,看见了顾嘉敏,小姑娘才九岁,跟着外家的表姐一起出来的,她抿进小嘴,走了过来,“大……敏姐姐好。”
再喊大姐不合适,小姑娘马上换了称呼。
在记忆中搜寻了下有关于小姑娘的记忆:还不错,性子和善,绵软,即便原主后来过得不好,可她也几次出手相帮过。哪怕她过得只是比原主好那么一些些,虽然夫家是高门,但她不得丈夫喜爱,在夫家后院,日子也是过得举步维艰。
就那样还几次相帮原主。
既然如此,顾嘉敏笑着摸摸小姑娘的脑袋,“小茹,是想在妙手阁买什么?”
小姑娘诧异的望向以前的大姐,脾气好似变得温和了不少,还带了笑容,以往的大姐,轻易不对她们妹妹们笑,嚣张的很,虽然不主动欺负她们,但脾气真是有些暴躁不甚好。
“我随表姐过来瞧瞧,没打算买什么?”小姑娘老实的回答。
妙手阁的掌柜的也亲自迎了出来,虽然眼前这位不再是徐家的大小姐,可人家现在不穷,比同龄的小姐都要富有,嫁妆提前到手。
没权没势,但有钱。
掌柜的依然笑眯眯的,“顾小姐来了,是想先瞧瞧还是想先歇歇?”
“先瞧瞧吧,我想瞧瞧妙手阁的皮子做的里面毛绒的靴子,有吧?”
“有的,有的,随我的这边来。”顾嘉敏拉着徐嘉茹,“小茹,陪敏姐姐一起瞧瞧,帮敏姐姐参详参详。”
小茹望了一眼外家的表姐,见她点头,才轻声应下,“好。”
另外一边的一桌,就有人不得劲了,是原主以前在闺中的死对头,王家的大小姐。
徐王两家虽然没有爵位,可都是二品大员的府上。
祖辈父辈都有实权,不是一般的勋贵可比。
王家大小姐可不是吃素的,性子一样不好刁钻的很。
之前顾嘉敏与徐嘉茹说话,又与掌柜的说话,她不便插嘴说什么。但见顾嘉敏没有与别人说话以后,心中的气焰已经烧到姐姐,朗声说道,“哟,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徐家报错的假千金啊?都落魄了,还打肿脸充胖子,来妙手阁闲逛。”
顾嘉敏没有说话,只是回头,走到王大小姐面前,伸手快速的在王小姐的某处按压一下。
然后淡淡的说,“小惩大诫,罚你一直到年前都无法开口说话。你说话的时候,臭气飘十里,我怕你熏着你们家里人。”对着王小姐身后的丫鬟说,“告诉你家老爷夫人,别太谢谢我。我是为你们王家着想。免得熏着左右邻居与王家其他几房的人。”
转身离去的时候,姿势潇洒。而王小姐,半张着嘴,上下一直张开说话,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大冬天的硬是急出了一身汗。
她急着,拉着丫鬟朝顾嘉敏走过去。背对着她们的顾嘉敏,出声,“停,再敢往前一步,我就让你一辈子做哑巴,一辈子说不得话。乖乖的忍着,年后初三就能说话,如若不然,那就一辈子好了。”
声音淡漠冰冷,听见的人都觉得浑身冰冷,快原地变成冰坨。
还想说点什么,恐吓顾嘉敏的丫鬟,被王小姐一拉扯,看着小姐眼中闪烁的怒火,她不敢开口说话。
顾嘉敏安静的挑选皮靴,指着已经做好的成品,悉知码子以后,买买买。
给家里的爹娘一人买了两双,自己买了好多双,还有单鞋绣花鞋,已经布料做的千层底棉鞋也买了不少。
衣裳一件都没有买。
走的时候,拉着小姑娘徐嘉茹走到妙手阁最好的云师傅面前,“云师傅,帮我妹妹做两身冬日穿的衣裳还有两身春衫,用符合我妹妹身份的料子。”
云师傅对于之前发生在王小姐身上的事情也早已得知,知道眼前的老主顾可不是个好说话的,她赶紧起身,“好,顾小姐还有别的要求没有?”
“没了,量体裁衣,给小茹量量,然后加快做好,最好赶在大年三十前做好,行吗?”
云师傅敢说不行吗,万一给自己点一下也说不出话来,她可咋整啊?
忙不迭的点头,“行行行。”
徐嘉茹有些不好意思,刚才敏姐姐已经给她也买了两双靴保暖又好看的靴子,现在又是做衣裳,她着急的说,“敏姐姐,我不需要的,家里给做了四季的衣裳,母亲还给我单独也做了。”
“二婶给你做的那是二婶做的,我是你姐姐,给你新年礼物。收着吧,过年正月府中时常有客人来拜年,还有一些宴会,你也要随父母走亲戚,多几身衣裳,也能换着穿。”
摸摸小姑娘头上扎的小揪揪,顾嘉敏付好银钱,然后挥手离别,走之前交代小茹的外家表姐,“照看好小茹,早些回去,外面很冷。”
被之前吓着的小茹表姐,楞楞的点头,“好。”
顾嘉敏施施然的离开,不带走一丝云彩。
她走后,妙手阁热闹非凡。
一群大家小姐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诶,你说那徐嘉敏刚才怎么点一下王小姐,就哑巴的?”
“没看清,她出手太快。就点了那么一下,王小姐就哑了,发不出声来。”
“会不会是什么妖法?”
“不知,只是她变了许多。”
“那倒是,以前多跋扈的一人的。走到哪儿都是一座火山,可现在瞧着怎么清清冷冷。”
“身份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性子有所改变也是正常。没疯已经是不错的。”
“那倒是,可她那本事是跟谁学的?”
“不知,她也不会主动说出来。别议论这。”
倒是徐嘉茹,回到徐家以后,下午陪着母亲歪在炕上,说起上午发生的事情,“母亲,我看敏姐姐变化真大?她好可怜啊?”
徐二太太呵呵两声,“茹儿,那就是她的命,前面顺遂富贵,享了不属于她的福气,后面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命不能改吗?敏姐姐其实人不坏的,以前在家中的时候,也不会主动欺负谁,只是性子嚣张些,还有脾气火爆些。”徐嘉茹想起了之前的种种过往,似乎没有大姐姐主动欺负人的印象。
“是,她不是个坏孩子。只是小时候被你大伯母养的脾气娇纵些。是亲生孩子的时候,脾气娇纵些那也是有点,不是亲生孩子的时候,那娇纵就会被有心人无限放大。
现在回来的那位大姐姐,你平日里与她玩耍的时候,小心些,不要惹恼她。那位与你以前的大姐姐可不同,现在的看着脾气好,可心眼小,是个爱记仇的。
以前的大姐姐,娇纵些,火爆些,可不记仇,转脸就忘记了。该帮手的时候依然帮手,心还是善的。
你以后别得罪你现在的大姐姐,处得来就多走动,处不来也少见面。
我不想你得罪她,以后背后对你使阴招。”
徐二太太可是瞧的明明白白,假侄女怎么被挤走的,她心知肚明。但她也不好插手。
“嗯,女儿明白。我也不是很喜欢现在的那位姐姐,总觉着看着有些假,不真实,笑起来都是假的。”
“对喽。”
至于三房四房的孩子怎么与真千金相处,徐二太太可管不着。
自己的女儿少于那徐嘉慧玩耍,也不愿意沾大房的什么光。
“女儿以后少与大姐姐来往。”嘉茹明白的点点头。
“真乖。”徐府二太太摸摸女儿的小手,眼中全是欣慰。
翌日清早,徐府二太太就派心腹嬷嬷带着礼物去郊区的顾嘉敏家中送礼物,她一个做长辈的也不会白收一个孩子给女儿的礼物。
接连买下宅子,庄子,忙活到腊月二十九,顾嘉敏才忙完。穿越而来的几个月就这么溜走。
开年以后,春回大地,万物复苏。
乡村里随处都是劳作的人们,顾嘉敏的有了两个小庄子,春耕前,年前买的小庄子上,都在忙碌着拓宽水渠,加高水渠边的堤坝。
属于顾嘉敏的屋后那座山头,顾氏族人忙的热火朝天,山脚下,正在栽种本地的一种高大的荆棘灌木丛。
一层又一层的,五层的荆棘大圈,打算把山脚围的严严实实,只有一个口子,开在顾嘉敏宅子的后门,可以从后门开门直接进山。
为此,她把宅子再加了两进,那两进与前面三进之间隔着一个大大的花园与菜园,一下子就把后面偌大的地方,全圈进了宅子中。
如此怪异的方法,泥瓦匠们也是诧异,但没有人问。打开后门是一道宽阔的门,但两侧有屋舍,盖的鸡棚,牛棚,羊棚,马棚。兔舍也盖了一小间。
所有的各种棚修筑的高大,是用石头垒起来的屋舍,结实的屋梁,瓦片,还有饲养员轮流值班住的地方。
后山上除了山脚种植的人为荆棘林,山上的荆棘灌木全部连根拔起,铲掉,移栽。山上大片都空地,如今被撒下了牧草,优质的牧草。
顾嘉敏要搞一个养殖园,搞畜牧业也能赚银钱。
“敏敏,真的以后常年收新鲜的猪草这些?”顾氏的族长再次问道。
“大伯,真收。你看买了牛来,还有马匹,以后都要养在山上,还有后山的猪场也是需要的。”
“那,就好。”族长不知道养那些能不能赚钱,但能让族人村民们赚点闲散银子,也是好的。
家里忙的热火朝天,春天来了,顾嘉敏抽空还进了城,需要采购东西,还有前段日子签到得到的马车,需要弄出来。
“驾!”李大驾着马车,朝京城而去。
顾嘉敏第一站就是京城外的香叶书院,如今何学文就在香叶书院读书。
等闲出不来,只有休沐的时候才能下山回家。
继承了原主的所有记忆以及读书天赋的何学文也在努力为未来而读书。
原主读书很有天赋,但一直没有展露出来,他不想过早的展露自己的才智。
山上的何学文,一早还没有去教室学习,就有学院守大门的人送来了一个包袱给他,“何学子,你家里给你送来的包袱。”
何学文看到包袱,一眼就明白,哪里是家里送的,肯定是未婚妻送的。
笑着感谢,“谢谢。”
“谢啥,份内的事。”那人摆摆手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