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按照从前相处的习惯温灵远大概是想要揉揉雁凉的头发,但现在他们相隔那么远,温灵远只能低声地轻哄:“抱歉,刚才没有弄懂这个法阵要怎么样回应。”

何止听到这里,没有多言,也终于随着南卿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面现在便只剩下了雁凉,雁凉坐在阵法面前,刚才他听到温灵远的声音时情绪起伏很大,喜悦和思念几乎填满了心底所以他脑子里几乎想不到别的东西,只能一遍遍含着温灵远的名字,但现在等到南卿与何止都离开,他单独面对温灵远,他却突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从失忆醒来到现在,他和温灵远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么长的时间,他有太多的话想要对温灵远说,现在却都不知道该从哪里先说起来了。

温灵远似乎也是同样,那头许久也没有传来声音,直到最后两方几乎同时开口:“你……”

雁凉眨了眨眼,在再度听见温灵远声音时笑了起来,他难得放松地托腮坐在桌前说道:“灵远,大会就要结束了,我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了。”

“嗯。”温灵远语调同样是带着笑的,“我在这边等你。”

这趟出行对于雁凉来说到底是新鲜的,他从来没有出过那么远的远门,见到了新鲜的东西总是忍不住要分享,所以在这之后哭够了的雁凉被温灵远哄得破涕为笑,开始讲述起他在这座山庄里面遇到的事情,包括那位看起来慈眉善目其实老是欺负他的老头门主,还有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时刻都在装仙人的神叨叨圣者,还有那群无时无刻不在戒备着他但是又时刻准备着在找茬的正道弟子。

当然说到这些,雁凉又忍不住向温灵远撒娇数落起这群人对他的处处针对,不让他好好休息,故意试探他让他出手,他们这么对付他还故意将自己说成是劣势方,请求他能够不去对天问山动手。

雁凉说起这些事情就像是个好不容易终于找到靠山的孩童,肢体语言极其丰富,把每个人都列了好几条出来挨个数落,到了最后才委委屈屈地说道:“我好想回来找你。”

温灵远安静听着他的话,总在最适合的时候回应他,在最需要的时候开口关心他,永远是最体贴的伴侣,他这时候也说道:“我也想见你。”

雁凉道:“能够抱着你我就不觉得害怕了。”

两人说到这里夜晚便已经很晚了,外面传来了何止的敲门声,雁凉也知道自己耽误了太多时间,于是只能在何止等人进门之后断掉了和温灵远的通讯。他心里虽然念念不舍,但想到明日过完他就能够回到厌尘宗与温灵远见面,便也稍微没那么难过了。

而雁凉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当他在房间里刚结束与温灵远的聊天想着何时才能回去的时候,山庄的大厅里这时候正道们还在商议着接下来的安排。

说话的多半是庄澹,他们这次已经花去了两天的时间,用过了许多种办法,依然没能够试探出雁凉究竟是真是假,现在仅剩下最后的机会,他们自然不敢有任何松懈。

但这是关乎整个天问山和正道的事情,便没有那么轻易草率地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