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凉回忆起那些事情,神情不禁又露出几分嘲弄。

他将这番话说了出来,便是已经撕破了前代圣者眼前的最后那点掩饰,雁凉不愿称呼对方为四师父,因为在他心目中此人根本不配,他也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师父。

这么多年的时间里他始终找寻着真正的仇人,就算在路上被人们觊觎心法而受到重伤,几乎要四肢残废,就算后来他经历了许多事情,在邪道当中被处处打压,就算后来举世皆敌声名狼藉,但对他来说都没有关系,他所求的不过是一个结局而已。

瞥见那人神情动容,雁凉双手背在身后,指尖却近乎掐出血痕,他接着说道:“我早就已经查过典籍,多年前关于天问山后山大阵的记载,我现在知道的或许不比你少。当初那位高人在封印幽魂之后便是担心大阵瓦解,出现问题,所以特地在大阵之外又加固了十五重阵法,有重重阵法压制,它不可能会轻易破损。”

事实上这些事情雁凉猜测温灵远其实也早都已经知道了,他本就住在天问山后山,想要查到这些东西轻而易举,而这也是为何多年以来他从未过问自己隐居的师父为何会突然之间消失不见。

他们两人心照不宣,一个装作没有做过这些事,一个已经猜到却装作不知道,就这么让前代天问山圣者在地牢当中被困了这么多年的时间。

温灵远也早就不是当年轻易被人利用的少年了。

雁凉接着道:“有着这么多阵法加持,那道大阵最终还是毁了,除了你还有谁能做到这些事情?”

语气依然没有改变,雁凉没等他开口,便又说道:“当然只有你也没有办法破坏掉那些阵法,你的身边必然有着不少的帮凶,那些帮凶又是谁?”

那人听着雁凉的话闷笑两声,没有被揭破之后的心慌意乱,似乎只觉得有趣。

雁凉俯下身看着他,冷冷道:“你想说什么?”

因为长年被关押在此地,那人早已经身体虚弱不堪,而现在经过这么长的时间他已经没剩多少力气,笑起来声音嘶哑很是难听:“我想说,有什么区别吗?现在阵法应该又被破坏了吧?因为当初的大阵被修复之后,要修补周围的那十五道其他阵法还需要花很长的时间,而在这空档期里,只要有人想要有所动作,破坏阵法是很简单的事情。”

他直直盯着雁凉,此时也不怕将事情说出来,因为在他看来一切都将要结束了:“当初是谁同我一道破坏了阵法,现在就是谁在动手,哈哈哈哈哈你现在该知道了吧?”

雁凉抬手捏住对方下颌,他脸色已经很是难看,却没有立即起身离开,而是理智地逼问道:“除了庄澹,还有谁?”

那人艰难地维持着被雁凉擒住下颌的姿势,不怕死般笑容诡异地看着雁凉,半晌才终于从嘴里吐出几个名字。

雁凉将那些名字记下,直到许久之后确定他再没有别的可说,才终于起身将那人重新扔回地上,自己转过头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