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凉沉默地盯着温灵远,在他们之间的相处过程当中,不管是过去还是后来,向来说话的那个人都是雁凉,而温灵远从来都是倾听的那个,他不善表达,或者说总也不愿表达,所以雁凉才是表达的那个。

而现在他想听温灵远准备如何说。

温灵远微微蜷了蜷手指,他的手在那些纸张上摩挲片刻,终于抬眸道:“不过是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而已。”

这些年调查事情的不光是雁凉,还有温灵远,而他知道了昔年的那些事情,也找到了罪魁祸首,他甚至在雁凉还未曾发现之前就已经用自己的办法兵不血刃地让这些人遭受了应有的惩罚,但就如同他永远保持着沉默,这些事情他都没有告诉雁凉。

“被利用是我的错,我没想过用这些事情换得你原谅。”温灵远低声道,“师父们不仅是你的师父,也收留照顾了我很长的时间,想报仇是我的选择,这些没有必要脏了你的手。”

雁凉闭目不语。

他不知道自己此刻应该用什么样的神情去面对温灵远。

他们之间或许早都已经理不清了。

这十年间温灵远用他的方式保护雁凉,但这又算什么呢?补偿?赎罪?

可是这已经不是雁凉所能够决定的事情了,从温灵远取走四海灵珠的时候,不管真相是什么,事情就都已经没有办法挽回了。

而名单上的人们都已经得到了他们应有的结局,那么最后就只剩下一个不在名单上的人。

·

次日,雁凉带着段流南卿离开了厌尘宗,往北边天问山所在的方向而去。

他们带走的人很少,不过只有数十名最亲信的弟子,而其他人则留在山庄当中听候吩咐,之后再接受调度。

离开之后他们一路使用修为赶路,不过半日的时间,就已经来到了天问山山脚下的某处小镇当中。小镇上来往行人不多,雁凉等人的出现显然立即便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而这处镇上早有作为天问山探子的弟子守在此处,在见到他们的当下,那些探子就立即将事情传上了天问山。

雁凉这些事情做得太过明目张胆,以至于就连跟在他身边的段流和南卿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清楚雁凉究竟是怎么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