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要见我,我便来了。”王令道。
厄难和尚虚弱的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你为何留我性命?又为何让他们救我?”
王令望着他沉默了片刻,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那你为何对我留手,又为何甘愿接下我全力一击?”
厄难和尚一愣,他没想到王令竟然看出来了,那天自己确实在战斗中未尽全力,但是王令最后那一拳并非他故意不躲,的确是躲不开,只不过他并没有选择抵挡罢了,以至于这一拳打乱了他体内的气息,昏睡了七天。
厄难和尚挣扎着就要从床上下来,王令看着他并没有阻拦,本想看看这个和尚到底想干嘛,却意外的看到对方跪在了自己面前。
“你这是做什么?”王令狐疑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厄难。
此时的厄难气息还要有些虚浮,他解释道:“小僧想请施主救我恩公一家性命。”
“你恩公?大和尚,你先起来说清楚。”王令说着便将他重新搀扶到床上坐下,自己则坐在厄难的身旁,倾听他的故事。
据厄难和尚所说,他本是定州法南寺的武僧,由于战乱,法南寺遭到晋国军队屠戮,只有他一人逃了出来,身负重伤的厄难混在商队之中,一路逃到祁州,结果途中遇到了山匪,厄难侥幸又一次逃脱,身受重伤的他幸而被一户农家所救,那户人家虽不富裕,却还是花钱请来了郎中,为他治好了身上的伤。
伤好后的厄难和尚,决定留下偿还对方的恩情,帮着那户人家做些农活,他是武僧有一膀子力气可以用,原本其乐融融,结果有一天,那刘泽带着人路过,恰巧见到那户农家的女儿长得有几分姿色,便要强抢,好在厄难和尚挑水回来遇上,出手打伤了刘泽的扈从,那刘泽见他身手不错,便以他恩公一家性命相威胁,要厄难和尚做自己的打手。
厄难无奈之下便答应了下来,但又不愿甘当刘泽的爪牙,所以一直是出工不出力,但是那一家都还在刘泽的掌控之下,难以恢复正常生活,说不定哪天刘泽兽性大发,就把那个姑娘糟蹋了,所以厄难就想让王令帮自己解救那一家人。
听完了这个大和尚的故事,王令不禁有些好奇道:“你凭什么认为我有能力帮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会答应你的请求?”
大和尚双手合十轻呼了一声佛号,说道:“小僧猜的。”
“猜的?猜也要有依据吧。”王令道。
“整个西北三州,不怕刘泽的人极少,即便是我们法南寺的主持,对刘泽也是谈之色变,并非此人有什么过人之处,全都是畏惧他父亲的权势罢了,所谓山高皇帝远,刘平山在这方天地,俨然成了土皇帝,谁又不惧怕呢?”
厄难抬头看了王令一眼,继续说道:“但是那日,王施主分明是不怕的,小僧便猜施主你绝非常人。”
“大师,你如此笃定,未免也草率了些,我这人就是胆大包天,况且压根没听过刘泽的恶名,所以才会无所畏惧。”王令摇头笑道。
厄难和尚愕然,然后又直视王令的眼睛正色道:“施主若真如自己所说,倒也说的通,但小僧还有依据,那位女施主是曹知府的千金,她既然敢为你站出来,就证明你绝对值得她那么做。”
王令哑然,曹霜絮和自己一样不知道老孙头的身份,但她应该也从曹庸的态度中分析出了一些东西,若真是为此替自己出头,倒也不是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