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买东西,也不知道顺路进来打个招呼?还真是,连踏个门槛都嫌脏啊。
裴山扯了下嘴角,不想在沈拙清面前失态,于是挥了挥遥控器说:“沈先生冷不冷?我这空调好像出了点问题,到温度一直不停机。”
“不冷。”
沈拙清心里明镜似的,朝门外看了看,笑道,“可算是见到真人了。”
裴山坐回沙发上,听到这句话,一头雾水,“什么真人?”
“你的‘长夏’先生。”沈拙清拿起盖碗,轻轻抿了一口。
裴山倒是没想到沈拙清会这样比喻,觉得贴切的很,又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面前是共事许久的前辈,裴山也没遮掩,很快承认了。
“跟我想象中不一样。”沈拙清说,“这样讲不会介意吧?”
“不会。我还挺好奇,您平时跟时沛怎么猜的?”
沈拙清把茶碗放下,“没怎么猜过,但没想到是个警察。看起来,他年纪不大。你们是在学校认识的?”
“这个,算是吧。”裴山三言两语糊弄了过去,“对了,您的工作室现在还忙得过来吗?”
沈拙清听出来他不想深谈,便也主动接过话头,“还可以吧。不过,时沛上个月辞职准备自己做原创剧,老孙的剧团最近经费也吃紧。我还在招人。”说完佯装生气地点了点桌上的书,“如今,能被我剥削的熟人只剩你一个了,偏偏你还离得这么远。”
裴山听完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沈老师开这工作室的本意,是想给更多年轻的舞台工作者一些机会。沈拙清背靠n大的资源,借着自己的名声打出了品牌效应,也得到一些文化企业的青眼。但在象牙塔外,多的是空有一腔才气但被话剧寒冬拦在市场边缘的人。
扶持这类人,除了人脉更多的是缺钱。于是沈拙清商业剧和引进剧的本子都承接,那些先锋性的实验舞台就鼓励名下年轻人放手去做。从这个工作室走出了许多锋利又闪耀的黑马,时沛就是其中一员。
作为跟着工作室一路成长的学生,裴山本该为它献更多力的,但毕竟离得远,许多事情照顾不到。于是他长长鞠了个躬,说对不起。
“这有什么可道歉的?我可没要怪你的意思。”沈拙清摇摇头,“虽然,之前你不读研非跑来这,确实把老孙气得够呛,但他现在在试着理解你。而且我一直觉得,创作这种事情,不一定要被圈死在学校里。至少在我看来,你的积淀已经很深了。尤其是对时代的刻画,很真实,也很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