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婉婉一下子就没憋住眼泪,但对一个外人,又不好说闺闱的苦,只能一边啜泣一边把人往外推,“没什么大事,见到哥哥帮我说句好话,别叫他分神。”
她哥哥正被学生闹得头疼。
裴山一直把学校当避难所,觉得不管外头如何乱,学校里该教的是仁义礼、是救亡图存的本事。那些个派系倾轧,他素来不想了解。
偏偏学生们一个个血气方刚,成天觉得读书无用,不如多发几篇社论,多去几次游 行,喊醒那些装睡的人。一来二去,课上人越来越少,裴山这天竟是只对着三个人讲领导力与克里斯马,学校说要节省师资,干脆这节课停几周。
裴山气得把教案往桌上一摔,“讲台下头就算只有一个人,那也是人!开到一半突然停课,哪有种事情!”
王凛欧笑他:“小山,别说你了,估计再过一个月,全校都得停课。你不如趁现在闲着,出去做点别的营生。”
“我能做什么!出去唱戏吗?”裴山一肚子火没处发,突然瞅见外头有个熟悉的人影,不觉咕哝一句“我怎么还气得眼花”。
王凛欧突然坐直了,“哟,他怎么来啦?”
裴山这才觉察不是自己眼花,是唐立言真的在门外。
本来心情就不好,见到他,又想起那天他跟男人拉拉扯扯的画面来。
不是去广州吗?不是嫌雁城冷吗?放着痴心公子哥不找,这会又回来做什么?
唐立言进来就急急朝裴山跑,王凛欧识趣地离开。
“裴先生,我就一句话,你听完再赶我走。”
裴山被这么直接的开场白说愣了,还真就没开口赶人。
“我去了趟裘家,看见婉婉,她让我把这个带给你。”唐立言长吁口气,“但是我觉得,她过得并不好。”
裴山只知道裘正平日浪荡德行,不知道他的暴虐行径。再加上裴婉婉平时跟他都是报喜不报忧,听完唐立言的话,只觉得这人是在为了接近自己找理由。
都要远走的人了,花这么多心思做什么?怕是把自己当作那个阔少之外的消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