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山下意识跟着唐立言往反方向走了几步,但被管立庚一下吼住。
“怎么,难道不是吗?”管立庚仰着头,睥睨似的说,“唐立言,你自己摸着良心想想看,家里那些跑车,你柜子里那些洋酒,地下室那些拳击手套,哪一个不是玩具?哪一个不是用一两个月就扔?哦,这回高级一点,东西换成人了。”
这很明显是对裴山的侮辱了。
裴山平时听惯了风言风语,却不想见唐立言受这样的气,于是正准备申辩两句,却被唐立言一声冷笑拦了回来:“换成什么,都轮不到你管!”
“轮不到我管?我放下宁城那么多事,给你准备了一个这么大的生日惊喜,结果,你就拉着你的——”管立庚以非常冒犯的眼神看向裴山,“小金丝雀儿?”似是满意这个称谓,管立庚不忘补充一句,“你看人的眼光怎么比爸还差。”
“闭嘴。”唐立言睚眦欲裂。
“我为什么要闭嘴?”管立庚嗤笑一声,“难道我说错了?我还真是没想到,你才来雁城几个月啊,就染上跟爸一样的脏病。”
“闭嘴!”唐立言猛地上前两步,揪住管立庚的衣领,“你没资格说!”
“那谁有资格呢?厉峰?”管立庚毫不怯惧,反倒挑衅似的仰起头,“他确实有本事。才跟咱家几年啊,就叫你这么死心塌地,把爸也迷得五迷三道。”说完眼睛朝裴山的方向停住,“装什么文化人,都是靠脸爬床的货罢了!”
话音未落,唐立言甩手朝他的侧脸就是一拳。
力度很大,把人打得朝后退了好几步。管立庚倒像是早就预料到一般,非但没生气,反而吐了口血水,歪着嘴角笑道:“我说什么来着?你就是永远控制不住自己。人民警察啊,当街打人,这是不是可以投诉?”
“厉老师的名字,不是你能提的。”唐立言就像自动屏蔽了他的话,直直望着管立庚。
“当着你的小情人儿面,怎么对一个死人这么上心。”管立庚特意把“上心”两个字咬得很重,朝裴山的方向笑道:“你也不怕人家吃醋。”
话音未落,唐立言朝他的鼻头又是一拳。
这一下没使出去全力,但鼻梁那么脆弱的地方,是在禁不起唐立言的拳头。血顺着下巴滴到衬衫上,刚刚还一丝不苟的男人,此时带着凌乱的头发和一领血污。好在大部分人仍围在火锅店旁,这条街就这样被遗忘了。
“真可怜,小金丝雀不会还不知道吧?看来他也没有很重要。”管立庚踉跄了几下,拿拇指擦了擦下巴,发现越擦血越多,干脆放弃,朝裴山勾勾手,“你跟我弟弟多久了?他大概没跟你说过,之所以跟家里闹成这样,其实是为了那个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