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立言仍觉得满心像被灌了铅水,憋闷、苦恼、痛彻心扉。
他想不通自己看到的那些是怎么回事,更没有经验去解释那些奇怪的梦、脱口而出的称呼、诡异的熟悉感。
“暑天该很好——”唐立言听见自己的手机铃声,拿出来一看,来电人显示“小山”。怔了两秒,他掐断了电话。
[我该怪他吗?还是该收下这份深情?]
唐立言叹了口气,将这页纸撕掉,揉成一团。
[我现在甚至分不清,他究竟是在爱我,还是在赎罪。]
重新打开一张,却不知该写些什么。
前世的记忆纷至沓来,他甚至能感同身受,好像那些已经愈合的伤疤又隐隐作痛。满脑子都是那个血染的牢房、尸横遍野的战场……他看见好友被炸飞,自己被打得褴褛不堪;他看见裴山,穿着一袭长衫,忍冬花似的站在窗口外。
那时的裴山,残忍、清冷、一尘不染。
可现在呢?裴山堕入跟之白一样的泥潭,打扮成他的样子、学着他的死缠烂打、记住他教的一切。唐立言不知道,这举动究竟是为了什么。
如果真这样深情,当初裴山为什么不愿意承认这段关系?
全身而退的裴先生,后来怎么样了?娶妻生子了吧?
既然人人都要堕轮回,怎么偏偏裴山带着记忆,还找人找的这样准?就算找到了……又能如何呢?
一头雾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