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页

星移 顺颂商祺 947 字 11个月前

他想起裴山说过,之所以这一世学戏剧而非历史,是因为有太多想创作和改造的事情。

历史多无奈,后人再怎样不忍心,也不可以动它一分一毫——即使是笔写春秋,也只得考究,忍着心疼去讲那一段的故事。

戏剧便不同。它可以倾注情感,叫角色在平行时空里或喜或悲,它的魅力在于不可复制、不可重来,每一遍演出都是新鲜的,哪怕一个失误都是独有的风景。

大幕拉上,唐立言仍旧没有回神。他的手机滋滋响了起来,是管立庚的来信。

[你千万别犯傻!我已经让公关部门拟好了道歉信,明天发。]

唐立言摁灭了屏幕。他不想分心,满脑子都是掷地有声的台词、穿云裂石的交响、荡气回肠的故事——唐立言屏住了呼吸。

因为他看到,红色的大幕重新拉开,主创们手牵着手,大喊着冲向台前。

唐立言终于明白一排的好处。他清晰地看到每个人的表情:有人笑开了花,有人满脸都是泪痕却倔强地扬起嘴角,有人还沉浸在戏里出不来,有人眼睛都不眨一下,挨个扫过观众席。

观众,如此来之不易。

这里面,男主角还没走出象牙塔,第一次担纲演戏;也有戏骨从演多年,作品里多的是阳春白雪、无人问津;他们全身心投入进这出戏里,整整一千多天没日没夜地练。

而站在这群人后面的,是唐立言的爱人。

那个人穿着矜贵的正装,卷发松松挽在脑后,薄薄的粉底被泪痕打湿。晕开,却更有随意的美感。

裴山牵着导演和主演们的手,跑到台前,深深鞠了个躬。他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