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不起,对不起……”柳吉声音嘶哑,“先生,对不起”
“啊?”池咏佑懵了。
他的内心活动随着柳吉的话大起大落,犹如坐过山车般猝不及防,“你跟我说对不起干什么?怎么是你对不起我?你哪对不起我了?”
灵魂三连问,问得柳吉悲从中来。
“我”他重重抽了下鼻子,千般愁绪万般悲伤涌上心头,叫他难以将这份沉痛说出来。
池咏佑心疼得要命,他俯低身去,想从下面去对视柳吉的眼睛。可柳吉用手臂捂得严严实实,池咏佑就只看得见他那顺着脸颊汇聚在下巴处的泪珠。
于是池咏佑只能耐心地等,静静地等,慢慢地等柳吉缓过来。
昏黄路灯下,他们两个的影子斜斜地铺在地面,轮廓之间相距不到半拳,一动不动地对着彼此,伴随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池咏佑的心跟着泛疼泛酸,却又无能为力。
要是时光能倒流到半小时之前,他肯定把自己的破嘴给缝上,那就不会瞎哔哔一堆无用的话了。
也不知柳吉是听进去了哪句,才会哭成现在这惨样儿。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池咏佑的腿站酸了,柳吉的哭声也已变弱了许多。池咏佑这才小心翼翼地,去将柳吉的小臂拿下来。
他用充满担心的眼睛去与柳吉对视,只见柳吉泪痕斑驳,两个眼球全然变为浅红色,睫毛处还挂着点点晶泪,任谁看了都心生怜爱。
“哭够了?唉,”池咏佑心软成泥泞。
他身上也没带纸,只能拉起半寸衣袖,替柳吉擦去不断流下的泪水,很快便晕湿一大片。
池咏佑正想说些什么安慰,却听柳吉抽着哭红的鼻子道:“谢谢先生一直以来的照顾,我我要辞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