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凡是总会有例外的,曾经的几个自己便是她最大的例外。
风一诺最终没有开远,将车停在了马路边上,有些头疼地抬起指尖揉了揉眉心,半倚着车窗静静地等待着什么。
路上的行人仍有,却在渐渐减少。
她漫不经心地瞧着街边暖黄的灯光,眸中神色晦暗不明,指尖轻点这方向盘。然而过了半晌,那股子烦躁之意并未降褪,反倒愈来愈大,让她素来的平静都无法维持了。
很烦。
打火机的火焰陡然腾起摇曳,将烟头微微灼烧至黑焦。女人半阖了眸子,唇瓣微开间吐露出渺渺白雾来,将她的脸庞一时间模糊了些许,让上面本就不明的神色愈加隐约难测。
等了许久,一直等到她的第二根烟都燃尽了,那葱白的指尖上也垂落了不少灰烬。
路上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但是风一诺仍旧没有发动汽车,那眉宇间原本便隐约覆上的一层薄冰,此时也愈凝愈厚。可她仍然坐在车内静静等待着,抖落了指尖的灰烬,撑着头,颇有耐心。
幸而,也没有让她再等待多久。
她的手机响了。
来电人上写着的,赫然是……
小鹿崽子。
风一诺垂眸冷眼瞧着,一时间并未去接。一直等到这一通电话将近要自动挂断之后,她才陡然间地微微勾唇笑了下,抬起指尖划开屏幕,接了这一通电话。
这是今日第一份笑意,然而并无往日半分暖意,反倒是结满了冰霜、刺骨薄凉。
首先传来的并不是那只蠢鹿的声音,反倒是一片起哄的喧哗嘈杂的音乐和人声。
过了不知多久,她养着的那头蠢鹿才不急不缓地开口了,含着笑意的,声音有些沙哑含糊,带着满满的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