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真也露出了惨不忍睹的表情。
张无病:“???你们在干什么?”
“导演……”
赵真艰难的启齿:“你现在穿的,是裙子,蹲下的时候注意点形象。”
才反应过来的张无病:“……”
他赶紧一抬手,把被自己两边大腿撑开的裙子往下面一压:“变态!”
赵真:“………”
导演,现在看,你更像个变态啊……
张无病也很委屈,他从“给赵真找医疗箱”,变成“气呼呼的给赵真找医疗箱”。
他也不是故意的啊!他一个大男的,怎么会有穿裙子的经验?
客厅的水晶吊灯没办法打开,只有赵真在杂物间拿来的煤油灯,勉强照亮着一点空间。
他们试过了,但是水晶吊灯闪了闪就又灭了,赵真觉得这应该是电压不稳的问题。
“有点奇怪,我们真的在滨海市吗?”赵真道:“好多年我都没有听说过停电这种事了,市区好像一直都保证供电吧?而且。”
他举了举手里的煤油灯:“正常家里就算会为了停电做准备,一般也会放充电宝和usb灯吧?谁会在家里放个煤油灯?”
“这样说的话……”张无病沉思:“我们一路走来,好像没看到墙上有插座?”
“现代装修,会忽略这个东西吗?”
几人无言以对,心中却都统一冒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会不会,他们现在所身处的,是百年前的老滨海?
张无病本想说什么,但当他的目光意外从旁边的落地窗划过后,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又猛地转身看去。
然后,他长长的倒抽了一口气,整个穿着裙子还保持着豪放不羁的姿势的身躯,都僵硬住了。
昏暗的灯光下,落地窗外面的黑暗阴沉浓稠,像是化不开的墨汁。只有庭院里喷泉的汉白玉天使雕像,隐约能够看到一个人形的轮廓。
却完全失去了原本该有的美,而在下过雨的深夜里透露着森森鬼气。
而落地的花窗外,一双眼睛透过浅色的玻璃,直直的注视着客厅里的几人。
却看不到身体。
像是……只有一双眼睛漂浮在空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
张无病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回荡在空旷的房子中:“鬼啊!!!!”
被张无病的惨叫猛地吓了一跳,赵真和池滟也被感染了恐怖的情绪,下意识的跟着喊。
然后,一声不轻不重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闭嘴。”
声音不大,但却非常有效的让几人噤若寒蝉,不敢再喊一声。
没有落锁的玻璃大门被从外面推开,笔挺的西装长裤率先迈了进来。
“倒是新奇的体验。”那人冷哼道:“总是抓鬼,这还是我第一次被人当成鬼。张大病,你出息了啊。”
几人紧张得大气不敢出,紧紧的盯着大门。
而当那人出声后,几人才慢半拍的反应过来。
这声音……好像是燕哥?
原本被张无病吓了一大跳的赵真,在看到来人是燕时洵后,顿时心脏落回到了原位。
张无病更是直接“汪叽!”一声哭了出来,嚎着直接向站在门口那人的大腿扑过去:“燕哥!真的是你吗燕哥!”
“我刚刚以为自己要死了呜呜呜。”
张无病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得好不可怜。
燕时洵有些无语,就算透过西装裤厚实的羊毛质地,他也依旧感受到了透过裤腿传递到肌肤上的湿润感。
这小傻子!
他低下头,本来想要像以往那样嘲笑张无病几句,然而在近距离的情况下,刚刚因为灯光昏暗而错过的细节,清楚的展现在他面前。
燕时洵整个人都僵硬了。
这个扎着冲天揪,穿着裙子的……是什么东西???
“张有病?”燕时洵不可置信的问:“你这身打扮是怎么回事?”
赵真“啪!”的一声抬手捂住了眼睛,但是不断抖动的肩膀,却暴露了他在狂笑的事实。
张无病哭唧唧:“燕哥你嫌弃你可爱的小病了吗?”
“嗯。”燕时洵诚恳作答。
张无病顿时如遭雷击。
小小的一个单音,杀伤力却如此大。
观众们的笑声更是直接刷屏了弹幕。
[小病:我对燕哥的心,终究是错付了!]
[噗!这个真不怪燕哥,我看了也好想笑。]
[哈哈哈哈哈张有病哈哈哈哈,导演痛失真名!]
[只有我一个注意到,燕哥说他之前都在捉鬼吗?所以其实是真的有鬼吗?燕哥之前让我相信科学都是在骗我的吗!哭唧唧。]
[一个单纯孩子的心,就这么破碎了,啧啧啧,燕哥啊哈哈哈。]
[可能是导演给的剧本?该说不说,没想到李雪堂那样的名导演玩起来,是真的会。]
在张无病僵硬得快要和院子里的雕像有一拼时,赵真和池滟向燕时洵说明了自己的经历,赵真还把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
“燕哥,我觉得不是有变态敲晕了我们,把我们带到了这里还给我们换了衣服,而是我们现在就身处在以前的老滨海。”
赵真扬了扬自己的男士长袍袖子:“我身上有钥匙,有很多零碎的印章和别的东西,我觉得我这身看起来像个账房先生,或是管家。如果真是个变态干的,他没必要做到这么细节吧?”
赵真曾经是个无神论者,但是他现在已经彻底打破了自我束缚,连猜测都大胆了起来。
——他可是都和女鬼在一个棺材里待过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
赵真本以为自己的猜测太过离奇,燕时洵不会相信。
却没想到,燕时洵只是平静的点了点头:“你说得对,这里就是百年前的老滨海。”
几人惊讶:“啊?”
燕时洵从自己的毛呢外套口袋中,掏出了一张折叠起来的电影海报。
海报充斥着浓浓的老滨海风格,上面的女郎烫发红唇,言笑晏晏,而下角标注的电影日期,却是百年前。
“我醒来的地点和你们不太一样,从外面走回来的时候,我确定了三件事情。”
燕时洵平静道:“一,我们现在就在百年前的老滨海租界区。我看过外面的建筑了,理发厅,歌舞厅,电影放映厅,使馆,会馆,和平饭店,咖啡店……里面的装饰和使用的东西,都是百年前的。并且不是故意布置出来的,而是有人在使用和生活的痕迹。”
“二,我们暂时没有离开的方法。我试过了,但外面都是浓雾,沿着街道走到尽头只是另一个循环,永远走不到头,也摸不到边缘。想要靠着物理方式走出去,暂时是不可能的了。”
“三,我们各自都有自己的身份。你们可以在自己身上找一找,应该会有能够证明身份的信息。”
燕时洵戴着皮质手套的修长手掌交叠在身前,握着文明杖,轻笑:“介绍一下,我是井玢,外交官。”
“死于七十年前。”
“顺便。”燕时洵笑道:“我们现在所在的,就是井玢的宅子。”
“宅子最后一位主人,死在六十年前,从那之后,就一直荒废,没有人烟。”
几人屏住呼吸,愣愣的看着背光而立的燕时洵,在他说出自己已经死亡时,下意识抖了一下。
就像是一股冷风,从他们身边吹拂,穿堂而过。
池滟最先从愣神中和反应了过来,她快走两步,到旁边的欧式雕花沙发上捞过一个小巧的女士手包。
“身份信息的话,我想我知道自己是谁了。”她从手包里翻出一个小小的胸牌,上面刻着字。
【京城大学外文女子班,林婷】
这是一个学生的身份铭牌。
但是在池滟拿出来后,赵真却迟疑了一下,问道:“但是池滟姐你的打扮,不像是学生?”
“反倒是张导……”他的目光转向张无病。
虽然张无病的形象实在是辣眼睛,但是身份却不言而喻。
张无病茫然抬头。
池滟抿了抿红唇。
“那么,就在房子里找找吧,我们都应该有各自的身份信息。也许从这里面,我们能找到离开的方法。”
燕时洵将几人的反应看在眼里,他轻轻拍了拍手,吸引了几人的注意力:“既然我们在这里,我又是在外面的建筑里醒来的,说明我们所有人都有符合自己的身份信息,做的事情和出现的地点,也都符合身份逻辑。”
“除了我们之外,当时在酒店顶层还有几人,他们应该也在这附近。仔细找找,说不定会有收获。”
燕时洵微笑:“现在——欢迎来到大型角色扮演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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