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没说话。
简南通过瓷砖的倒影看到阿蛮正捧着杯子眯着眼睛。
简南把水笼头开的更大了一点。
他没有开口说,是因为他没有想到解决方法,万一他和阿蛮真的被卷进这件事情里,他对未来会发生什么其实一无所知。
他不了解暗夜里的事情,阿蛮了解,但他从阿蛮的表情里并不能解读到太多的东西。
小心谨慎、静观其变。
食草动物在感知到危险的时候,通常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他和阿蛮都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阿蛮,和他那天在血湖灌木丛里的感觉一样,其实也只是个食草动物,只是,更凶狠一点罢了。
贝托王朝在持续崩盘,从偷猎开始,一路延展到了走私,切市每天都能听到警车来来回回的声音,整个城市被翻来覆去,有人锒铛入狱,有人换了立场,但是贝托,仍然没有出现。
这个曾经让所有人闻风丧胆的人物像是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无论他的产业被瓦解成什么样子,无论他的家人他曾经衷心的那些手下被人侮辱成什么样子,人们始终没有看到贝托的影子。
于是大家开始相信,贝托应该是死了。
阿蛮连续几个深夜出门打探消息,得到的都是这样的结论。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但没有松一口气,心里的不安反而愈加翻涌。
凌晨四点,她戴着帽兜从空无一人的老街上避开摄像头回家,那个经常半夜三更在实验室里做实验的简南正好打着哈欠站在二楼拐角的地方仰着头看她。
阿蛮停下了开门的动作,和往常一样,说了一声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