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都出去。”嗓音的嘶哑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像是多年未曾开过口的老妪,夹杂着令人不悦的粗糙。
175. 小太监猫着腰退了出去,屋内只剩我与四哥,我强忍着肩上的痛,支着胳膊坐起来。对上四哥眼下的乌青,哪怕我嘴角干裂,但我依然冲他笑了笑。
“四哥是知道的,对不对?”
176. 手中的热茶冒着腾腾热气,他将杯子递给我,倏然低下头笑笑。
“他果然是把烂摊子都丢给我收拾了。”
时予想起那日的事,不禁觉得好笑。栖枝站在他房中,眼中的厌烦与杀意毫不掩饰,甚至露出了藏在袖口的刀刃,闪着寒光。时予放下手中的书,挑眉看他。
“你都知道了。”栖枝的语气没有一丝波澜,不露一丝端倪。
“培养多年的杀手,居然会将尸体埋在院子里,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时予一边说一边沏茶,狭长的眼微眯,掩住眸中的思忖。他早觉得栖枝不对劲,那日只是随便去越儿宫中查一查,没想到在后花园的林地里找出数十具尸体。除却喉间的一道血痕,再无伤口,干净利落。
他顾不得朝中动乱,当晚便寻了马车一路不停赶到边境,他满心恐惧,生怕会看见满身污血的时越。可当他瞧见栖枝把时越压在身下的时候,他明明嫉妒的头脑发昏,但却还是松了口气,还好。
“埋在后院的人,是谁?”
“是太后派来的。”四哥敛了眸光,他低着头,顿了顿接着道:“许是见栖枝迟迟没有动作,等不及了。”
177. 栖枝为太后做事已经很久了,久到让我有些不可置信。那时四哥的腿原本是会痊愈的,可却有人偷偷潜入四哥的卧房,在他的药罐里倒了些粉末。后来太医再来瞧,却只是摇头。
那个下药的人,是栖枝。
四哥说,栖枝做事从未失手过,所以来刺杀我的任务,自然落到了他的身上。太后发现了四哥搁在箱子里的线薄,她便让栖枝做我之前做过的事,好让我觉得自己与他同病相怜。
栖枝在水中说在寻人,在墙角说迷路了,还有楚楚可怜的攥着我的袖口,都是装的。
可后来,他却不装了。
178. “我没想到栖枝会将线薄拿给你看。”四哥抬眼看我,他笑得无声,“那日他来寻我,告诉我那时给我下毒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