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为什么,还有气呢。

她目光落在手边尖利的簪子上,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叫嚣,这是报仇的好机会,只要将这簪子扎进他的心口,他必死无疑。

她看着男人袒露的胸膛,心脏的位置一目了然,她是可以的……

纤细的手指抓起那枚簪子,她压制着身体里那发作的药效,自我安慰着,不用多少力气,只要一扎下去就好了。

一了百了,永绝后患。

锐利的簪尖抵着那养尊处优的细嫩胸膛,要落下时,理智的回笼——

不能杀,谋杀皇嗣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她以命抵命没关系,却会牵连到国公府。

簪尖停顿,方才那虚与委蛇的恶心和屈辱再次涌上心口,盘旋着,久久挥之不去。

就这样放过他?她不甘心。

陡然间,她记起崔仪送她的那本《针灸甲乙册》,后半部分大多讲男子之疾。

“涌泉、三阴交、肾俞、关元……”雾蒙蒙的美眸直直的盯着男人身上,带着无辜的残忍,她握着簪子,像是从前在桐木人身上练习般,神情麻木的扎了下去。

颗颗血珠冒出,她脱力的往床沿一靠,看了眼地上不省人事的男人,木讷的喃喃道,“以后别再祸害女子了……”

那酒里药效再度上涌,她不敢再停留,佝偻着身躯朝窗边走去。

“世子爷,是这个太监,抬轿的有他!”琥珀指着值房廊下那喝酒吃肉的太监,斩钉截铁,“就是他,奴婢不会认错!”

一袭玄色袄袍的谢伯缙长剑直指那太监,俊容冰冷,肩上还沾着几片未化的雪,他的语气比冰雪还要阴冷,“说,人去了哪里。”

那太监吓得浑身哆嗦,却还嘴硬,赔笑道,“谢世子您、您说什么,奴才听不懂,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