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奴才的,老老实实听主子的吩咐便是。”谭信叹口气, “咱就在门口候着吧。”

琥珀也只得站在门口,她心是向着姑娘,可她到底是国公府的奴才,主子的事她个奴婢也不敢置喙。

屋内燃着淡淡的百合宫香,清甜香味里还夹杂着姜汤的辛辣。

谢伯缙解开氅袍的系带,墨色皮毛上洁白雪粒簌簌往下掉,落在团花地毯上很快消失不见。

将大氅随手放在梢间的榻边,他缓步往里间走。

昨夜才来过的地方,架子床旁逶逶垂下的幔帐将帐中遮得严实,走近了便能嗅到一股熟悉的馨香,昨夜他的怀中盈满这香味。

幔帐被掀开一角,轻轻挂在银勾之上。

云黛身子侧着朝里,锦被拉得高高的,遮住半张莹白的脸,深栗色长发凌乱落在耳畔,她闭着眼睛,尽量让呼吸均匀而平稳。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过后,柔软的床沿往下凹了些,是他在床边坐下。

无人说话,这方狭隘的空间变得很静很静,一丁点的响动都被放大般,她什么都看不见,一颗心紧紧提着。

须臾,有一道灼热的、不可忽视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她克制着自己的反应,心尖却发颤。

“真睡着了?”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床帷间响起。

“……”

她不出声,被子下的手指弯曲着,死死地掐着掌心的软肉。

谢伯缙垂下黑眸,默了两息,伸手探了下她的额头。

掌下的人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