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青山亲自赶车,“老爷,夫人,前头要拐弯了,咱们往哪儿走呢?”
京城大不易居,且官场调动实属正常,除非是京城本地有祖宅或皇上赏赐,基本上京官都靠租房子住,一来机动灵活,二来也好彰显自己的清廉。但对进京述职的外地官员而言,即便租房子也是难事。
对此,朝廷也有专门的应对措施:得到皇帝召见后,官员及其家眷就可以从城外驿馆搬出来,重新挪到条件更好一点的城内公馆去,安心等待新任命下来。不过度家是京城本地商人,宅院甚多,只要愿意,也可以回家居住。
公馆和度家,恰恰就在两个不同方向。
肖明成问度蓝桦,“你离家三年,可要回家住?”
度蓝桦对原身父母没有什么感情,但毕竟占了人家的壳子,于情于理都该去走一遭。
她想了想,“若只回来一天两天,去住着也就罢了,可我看这个情况,估计咱们是要在京里过年了,还是住公馆吧。等会儿让莲叶和李嬷嬷去送个帖子,说若是方便,我们三天后回去探望。”
她可太清楚寄人篱下的滋味了,度家再好也不是他们的窝,与其各处束手束脚,还不如直接去公馆。虽然条件肯定略差些,但好歹心里舒坦,住得心安理得,而且周围往来的也都是官场同僚,即便不故意结交,各路消息也灵便,好处多着呢。
肖明成点头,“也好。”
说完正事,腰酸背痛肚子饿的度蓝桦就扑到他身上,好奇道:“皇上有没有说下一步派你去哪儿?”
肖明成伸手接住她,有一下没一下顺着她乌黑浓密的长发,对沁凉柔顺的发丝从指缝间划过的触感相当痴迷,“还没有。”
度蓝桦托着下巴仰头看他,“你猜呢?”
肖明成失笑,低头用鼻尖蹭了蹭她的眉心,“圣心难测,这可叫我怎么猜?”
度蓝桦眨眨眼,“你这么厉害,什么猜不到?”
这一记马屁拍得肖明成颇有些飘飘然,十分受用的嗯了声,果然沉思片刻,道:“做官么,大致可分京官和地方官,我自然是想继续留任地方,估计皇上也有这个意思。”
度蓝桦略一琢磨,也很快品出味儿来。
京官诱惑大,但风险也高,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稍不留神就有粉身碎骨的危险。洪元那样的家世尚且不得不去平山县苦熬三年,以退为进,更何况肖明成出身寒门没有靠山?纵使有皇上支持,想要施展抱负也必然困难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