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蓝桦被他嚎得头疼,黑着脸喝道:“你看你都成什么样儿了?死肥宅,脸白得跟鬼一样,必须出来晒晒太阳!”
前阵子大家都忙,没空逼着雁白鸣锻炼,他就非常自甘堕落的回到了从前昼伏夜出的状态,健康状况直线下滑。刚来那会儿不过是平地摔了一下,结果左小臂就骨折了,把众人都吓了一大跳。
经过宋大夫和度蓝桦的深入探讨,一致认为是缺钙,以至于骨头酥脆,体质堪比老年人。
可就这么着,这厮还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吊着胳膊还天天往阴暗潮湿的刑讯房跑,甚至一度流连忘返到想在那里打地铺……
雁白鸣被劈头盖脸骂了一路,伤心欲绝好似弃妇,瘪着嘴哭诉道:“小兰花是坏人!”
他骂人的话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度蓝桦熟练地翻了个白眼,回道:“可以,你糖没有了!”
雁白鸣更熟练地换脸,动情地喊道:“爸爸!爸爸我错了!”
平山县衙带来的众人都知道他的德行,只是见怪不怪跟着笑,厚道如李卫疆还主动帮忙开解,让他看开点。
“子从父,胳膊拧不过大腿,你就从了吧!”
一颗糖就给你拿捏的死死的,你说你还垂死挣扎个啥?
只剩一个年轻的向导小舟看得目瞪口呆,心道如今的衙门都这个做派了吗?
明儿才是夏至,这会儿天气并不算多么炎热,而且越往海边走,空气就越凉爽,呼吸间仿佛也能闻到湿润的海腥气。
别人倒罢了,唯独肖知谨欢喜得要疯了,嚷嚷着等会儿也要下海摸鱼云云,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一行人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倒不觉得多累,很顺利地迎着晚霞踏入黑水镇地界。
正如小舟所言,这是一座暮气沉沉的小镇,说是镇子,其实更像个大点儿的渔村。
打鱼的风险太高,海边过重的湿气又让人容易落下病根,渔民们往往人到中年就会因为关节过度疼痛而丧失劳动能力,所以好多年轻人都不想继续父辈的生活,早早背井离乡去大城市打工去了。
度蓝桦叹道,留守老人儿童不管什么时代都是个大难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