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天长,酉时都快过了太阳还没落山,而白日的暑热散去大半,倒是正好游玩。
作为东道主,肖知谨带着两个小伙伴一口气逛了大半个园子,又说些家中趣事。
听罢,霍疏桐难掩艳羡,“真乃神仙眷侣。”
他的父亲在京城做官,为谋好亲事,母亲也将两个姐妹一并带去,只有他留在最富才名的祖父身边读书,一年也不过能见一回罢了。
秦落商户出身,最擅长察言观色,见状便安慰他道:“你好歹还固定能见着,哪儿像我爹啊,出门跑生意,一走三年两载都是常有的事儿!我想见都见不着呢。你们不知道,有一回他离家将近三年才回来,进门就兴冲冲跟娘说带了个翠玉柄拨浪鼓给我玩,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霍疏桐被他勾去注意力,肖知谨也心痒难耐,齐声问道:“怎么着?”
秦落把两手一拍一摊,一张小胖脸儿上满是无奈,“结果我一进门,他张口就问:这孩子是谁?”
肖知谨和霍疏桐都是一愣,回过味儿后不由放声大笑。
秦落自己也笑了,挠头道:“他走时我才四岁,回来时都七岁了,谁还玩儿什么劳什子拨浪鼓啊!别说他认不出我来,我也不认得他啊……”
被秦落这么一打岔,霍疏桐心里那点儿忧愁顿时烟消云散,只笑得满眼泪花。
肖知谨道:“你没有怪伯父吧?”
“那倒不会,”秦落摇摇头,软乎乎的脸颊肉也跟着抖了抖,“他也不容易,整年都在外飘着也捞不着回家。有钱又有什么用?还不是孤魂野鬼似的。”
顿了顿又叹道:“回老家参加考试之前,我爹还特意出来送我,他还不到四十岁,头上却已经有白发了。若我能高中,他也能轻快些……”
自从前朝开始,海运放开,海外市场的庞大需求让朝廷看到了无限可能,为提高种植户们的积极性,朝廷允许部分茶商经过严格审核后私营,东南一带的茶农和茶园就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竞争激烈,市场空前活跃。
秦家是外来户,早年根本不是干这个的,秦家的茶园之所以能扎下根、远销海内外,可以说全靠秦老爷玩命似的工作。
别的茶农还自恃身价等着买家登门时,秦老爷已经开始天南海北找优质茶种、联系买家,甚至大着胆子以赊欠的方式兜售……
当时有许多同行对他这种行为很是不齿,但事实却证明,酒香也怕巷子深,付出就会有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