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不问,由芳却主动继续了这个话题。
她真的太久太久没有跟人推心置腹平心静气地说话了:家人从不认为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有什么正经话好说,外头的人也坚信一个遭遇不幸的女人只需要哭诉,时间久了,由芳也就懂了,所以谁都不说。
可现在,她没什么好忌讳的。
“我不甘心。
我才是这个家里明媒正娶来的,他们两个不过苟合,即便要走,也该他们走,不该是我。”
由芳坚定道,就像一名坚守自己领地的斗士。
她很久之前就觉察到丈夫和由真之间不大对劲,也曾旁敲侧击问过,但丈夫矢口否认,并死不悔改。
那个时候,她好像忽然就开窍了,也好像亲眼看到了曾经期许过的美好生活彻底破灭。
“文县是个小地方,外嫁女纵使和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我本就没多少嫁妆,又上了岁数,若离了姜家,能去哪儿?能干什么?
我在姜家生活了将近二十年,那本就是我的家。我的根在那里,孩子在那里,我要守住我的财产,等我的孩子长大,等儿孙满堂……”
或许打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心存幻想,本来么,贫贱夫妻百事哀,农户人家过日子谈什么情情爱爱?左不过是扎堆吃饭罢了。
如今想开了,反倒觉得多个男人少个男人,似乎也没什么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