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得很安静,鼻息轻缓匀称,睫毛在她脸上
投下小扇子一般的阴影。她脸颊像被笼上一层安详的梦。她睡得像个无邪的小孩子。一个叫人心怜的小孩子。
他心口怦怦地跳,跳得他不由自主地抬起了手,指尖轻而又轻地,着了魔似的,去抚触了一下她的面颊。
那么滑,那么软,那么细腻。他指尖变得热烫,像快要融化掉。
她皱皱眉,在枕头上轻轻蹭了一下,似乎要醒。
他紧张得要死,呼吸都屏住。
她没再动
,没有醒。
他心口兀自还怦怦地跳,像在替窗外的风雨搭配滚滚惊雷。
他对自己说:孟星哲,你不能再看下去了。你得转开视线,躺下去,睡你的觉!
真的不能再看了,再看他要生心脏病了。
可是理智居然控制不了他的眼睛。他靠在床头柜上,扭着头,一直看她睡得祥和安宁。他觉得自己也变得祥和安宁了,连黑暗在这会儿都变得不足为惧。
不知道过了多久、几点钟了。蓦地屋子里的灯亮了。
来电了。
她被突来的光线晃到,皱着眉,不安地在枕头上又蹭了蹭。
他赶紧起身抬手关了大灯,只留下床头柜上的一展台灯。她的台灯。
坐回到睡袋上,他看到她的不安消失了,皱着的眉也缓缓疏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