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吵吵闹闹。
姚佳觉得耳边一大团的叽叽喳喳嗡嗡嘤嘤,像一个养鸡场和一个养鸭场在用噪音约架做决斗。
她吸口气,大声地说了一句:“各位邻居、各位邻居!拜托大家,先听当事人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好不好?”
这些大爷大妈虽然嘴碎了点,倒也不是不肯讲理的人。养小比熊的大爷大妈首先说:“那就先听这小姑娘说下原委,听听倒也不麻烦。”
有个带头给意见的人,其他人也就都跟着从了这意见。
于是物业张经理带着大家转移了阵地,两个宿舍的人包括这些邻居大爷大妈,大家一起转移到了物业的接待室。
姚佳宿舍所在的楼把着小区的门口,物业接待室就在这栋楼的一楼。
所有人都找椅子坐下后,楼上蹭网养蚂蚁的大姨妖妖道道地开了口:“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别说我们不民主不善良不肯听你们讲话!”
路芳菲拍拍妹妹的手,安慰她沉住气,然后自己惨白着脸开了口。
她讲着讲着声音就哽咽了。
她把一直视为羞耻、已经在心灵上形成伤疤的家庭境况,血淋淋的剥开讲给大家听。
她告诉大爷大妈们,她生在一个多么重男轻女的家庭里,整个大学都是靠自己打工熬过来的。
她说,是,她毕业后进了大企业,做到了人力专员的位置,工资被好些同龄人羡慕。但她再努力赚钱、再拼命节俭,也架不住一家子人在背后吸血。
她哽咽地说,自从她工作了,她母亲就像找到了倚仗似的,从此不打工了也不干活,就靠吸她的血活着。家里父亲倒是挣钱,但一分钱都不给她们姐妹花,明明白白地说钱都要给儿子留着。
她说妹妹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大学,但家里不让读,说让妹妹芳芳出去打工赚钱,让她们两姐妹一起攒钱供家里的独苗弟弟上学,将来给他买房子结婚娶媳妇甚至帮他养孩子。
说到伤心处,路芳菲声泪俱下:“我不想让我妹妹毁了前途,我咬着牙决定我来供她。后来我妹妹自己也打工,但是现在读大学和我读大学的时候不一样,她学费贵生活成本也高,光靠打工根本不够用,我就还得拿出一部分钱供她。我每个月又要被家里要钱,又要供妹妹,又要养自己,真的很难,我两年了都不敢买一件超过二百块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