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交代后一行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董言朝将信将疑的掀开车帘,与车内尚不知状况的云棠大眼对小眼,两人均很错愕,最后云棠先开了口道:「好久……不见。」
董言朝哭笑不得,放下车帘回道:「倒不如不见,来人,进宫!」
云棠白眼一翻,自嘲道:今日当真如市场上的货物,兜转几人手,都没个尊严可谈。
是夜,水颖峥得了婧娣的消息急急回了坟地,不见云棠的影子,大发雷霆;
而彼时云棠入宫伴驾,与皇帝彻夜长谈,就水稻杂交之技进行粗浅的解说,特请欲往鲜国为家中父亲寻作物增量增产的可能,忧圣上之忧,为大上国谋百姓之福,一片赤诚引得龙心大悦,密准了她随十公主出嫁的仪仗出行。
「真的?棠儿入宫了?」顾胥星道,万分迫切的看着霁宣侯,若她伴驾圣前,水三少当是不敢随意动她才是。
「确是如此,」霁宣侯道,将一封书信递予他,「然云丫头称要见月浓一面,不知是为何。」
顾胥星拆了书信速看了一遍,不过是要他勿念一类的安慰之言,可极简的话语他读来偏心中甘甜,带了几分不自禁的笑意道:
「棠儿与月浓的感情说不上亲厚,这般定是有什么要事非月浓不可,父亲且费心安排一下,估摸着不过两日月浓该是到得了的。」
「我已差人去了朱家,」霁宣侯道,见他身子越发羸弱心疼上来,「云丫头既好生归来了,你切莫再妄动伤了身子,临行在即,舟车劳顿身子易亏,你需打足了底子才受得住。」
顾胥星脸色稍暗,道:「孩儿知晓,然孩儿仍有一愿未了,欲再见棠儿一面,还请父亲成全。」
「尽遂你意便是,只宫中人多眼杂,却是不好安排,待我想想法子。」霁宣侯道,因着愧疚不舍,这些日子对顾胥星他几乎是无所不应,停顿片刻又道:「知你要入鲜国,朱家仍愿将月浓嫁来,星儿,不若你……」
「父亲,」顾胥星轻浅一笑,道:「月浓是个好姑娘,当初我们便利用了朱家,如今重得了封地权势,不好再误了人家终身。」
「我们对朱家怎谈得上利用,其长子确是朝中有才德之人,当初能助我们一臂之力,可我们对朱家亦是有恩,其女嫁过来不过是偿情罢了。」霁宣侯道。
顾胥星喟叹一声,笑道:「可我心中仅有一人,月浓嫁来只会徒增我的罪恶,此事父亲还是莫再提了。」
「罢罢罢,」霁宣侯摇头道:「你主意大了,为父多劝不益。眼下你先好生歇着,为父还有要事处理,晚些再来瞧你。」
「父亲慢走。」顾胥星道,而后重又翻开手中书信细细品读,读完又颇为珍惜的搁于怀中,喃道:「纵有神仙妙药,也不敌你几字真情来得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