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云棠看着他的背影讷了一瞬,总算梳理出来是什么个意思了,拍了拍胸脯后怕道:「幸好幸好,幸好六皇子英明,这皇帝可乱点什么鸳鸯谱呢,六皇子怕是毛都没长全呢,她万是下不去手的。」
「你在此处做甚?」
她安下心来,忽闻身后熟悉的声音响起,她忙抚弄了一把脸收拾起表情,恭敬的对着来人道:「少爷,我有事寻你,在此候着呢。」
水颖峥眼角带笑的走近她,挑了她下巴难得有耐性的问道:「何事?」
「是坠子,坠子丢了,」云棠道:「一觉起来便不见了去,也不知落何处去了。」
水颖峥捋开她鬓角的秀发,果见其空空如也,明眸不禁一暗,看向她的眼神多了三分审视,云棠忙道:「这几日都与少爷在一处,我可没工夫动别的主意。」
莫非是阿胜?水颖峥暗忖,忽想起一事来,对她道:「谅你也不敢骗本少爷,此事本少爷自会查明,只往后几日莫来寻我,每日申时后在房中候着,我得闲便去寻你。」
说着又觉不放心,眼下皇帝不放人,只怕她人又不见了去,便向口中放入一物,低头与她唇齿相交喂她服下,道:「此毒一日不服解药,必浑身乏力行动不便,你若有一日未在房里候着,到时动弹不得让人害了去,可莫怪本少爷。」
喉间突然咽下一异物,云棠已然变了脸色,听他说罢更是埋头一阵抠弄,奈何没成功,她有些想翻了脸去,气道:「你就这些本事?不是用巫器就是下毒,对我一小女子也行如此手段,你当真也好意思的。」
「噢?本少爷何时对你使了巫器?」水颖峥似笑非笑道,见她气急他反觉好笑。
「当我真傻呢,那铃铛坠子戴上便取之不下,里头还不知是什么鬼名堂呢。」云棠背过身道,又是一阵干呕,对他恨了上来。
水颖峥道:「你但凡听话,凡事顺着本少爷,我亦不会这般行事,你且好生记着我的话,明日我再去瞧你。」言罢他揉捏了一把她头顶发髻,撇她在原地自出了宫去,她在后狠狠的剌了他一眼,气得直跺脚去。
然再气,她亦不会跟自己的小命儿过不去,此后每日在房中候着他,然在一处也不做什么,他只在她床上安睡几个时辰,而她静坐一旁看些话本子,两人偶尔有些暧昧之举,却也没出格儿。
一日复一日,转眼便到了十公主出嫁前夕,也是顾胥星入鲜国为质的前夕。按与皇帝的约定,她会充作一后廷女官随十公主到鲜国去,入了鲜国便是自由之身,如她按约带回鲜国的耕种技巧与粮道人增产之能,便可得朝廷重赏,于后廷真谋个一官半职也是可能的。
然皇帝不知的是,她不曾想过要这些赏来,她费心如此,始终为的不过是顾胥星一人的安稳,只现在令她颇为恼火的是,身上的毒若真如水颖峥所言,恐她撑不过一日,到时被扔了下来,小命可真是由天不由我了。
却也是巧了,这方她愁得睡不着去,乘夜出来走走竟碰巧遇见刚从皇帝跟前回来的仙师,因为顾胥星的干系,她对这仙师便有几分信赖,忙跑上前去作礼道:「仙师安好。我这几日总觉身子不适,不知仙师能否给我瞧上一瞧。」
仙师甫一见她有些惊讶,但面不改色,伸手为她把了脉道:「只有些气虚,并无大碍。」
云棠闻言不信道:「当真?没个大病重疾的?或者……中个毒?」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一双眸子晶亮,灵气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