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夫人快些打住,说得这般玄乎,本宫这心头还有些惊了呢。」熙妃颇有深意的一笑,挥手唤了人来吩咐,「遣御膳房备膳,做些合夫人的吃食来。」
隋安侯夫人起身作礼,「谢过娘娘。」依旧款款落座,一派端庄,识趣的闭了嘴不提水颖峥与阿姬,至膳后方离去。
夜间,熙妃才下了妆,算着时辰便遣退了下人,一室空落,不久闪过一人影来,却是水颖峥。
熙妃起眸瞧了他一眼,「还道你利用完本宫,已经懒于再同本宫周旋了。」
「怎会?」水颖峥自往一处坐着,「得娘娘相助之处还多得很,我怎敢疏忽怠慢。」
「你那心思倒也不藏着掖着,隋安侯想必已有所察觉,今日使计还想让我对你生疑,这段日子你且小心做事,莫露了尾巴。」
「你放心便是。」水颖峥从怀中取出盒胭脂来置于桌上,熙妃看着轻笑一声,开了胭脂轻闻,「你这般待我,不怕我动了心思,事成之后仍纠缠于你?」
「你是个聪明的女人,知晓如此只会得不偿失。」水颖峥眸子凝着她,半分戏谑半分威胁。
熙妃摇头失笑,「罢了罢了。」
鲜国境内,穿一州,过九城,方是其都城。
大红的绫彩飘着,隔老远便知这是送嫁的亲队。
和亲一行在这白雪薄积的山道上,车马负重,不得快捷,只得徐徐途之。
云棠探头看了看外头,一阵风过,连忙又缩进马车,紧着几声喷嚏,浑觉头疼得紧。
这几日她也是个倒霉的,一个没小心,风寒又加重了去,咳嗽上来便压不住,没两日竟连声儿都没了,太医把了脉拿了药使了重剂才使她恢复一些,却也叮嘱不可多言,是以她眼下只当自己是个哑巴,整日也说不上几个字。
冬日的天儿黑的要早那么两个时辰,这日,擦着酉时天色便暗沉了下来,因鲜国差事估算失误,亲队未能按时到达可歇宿的小城,只得寻个妥善之地扎营。
云棠与七八九宿在一帐,听着外间可怖的风声,再大的胆儿都被吓缩了圈儿。两人紧靠着身子而眠,就是睡着了手都还握着拳头。
到了半夜,迷糊间听到火焰刺啦的声儿,但闻析木一声大喊,七八九醒过来发现头顶一片火光,她赶紧摇醒云棠拉着就往外冲,「这鲜国的怎这般不安全,林子里头睡个觉竟还能遭火。」
此时云棠已清醒了来,身上只胡乱裹着一件裘衣,狼狈得很。宗政赫等人听到动静冲了出来,向四周一逡巡,骇然见到丛林之间人影丛丛,那些人手上的刀剑映着雪光泛着冰冷的清辉,面罩覆脸,杀气凛凛。
「是刺客还是山贼?」云棠哑着嗓子,大多是气音。
析木将她与七八九护在身后,看着面具人围逼过来,眸色一冷,「不清楚,总之来者不善。」
他话音刚落,面具人一个起势便攻向送嫁的亲队,七八九正要出招应对,宗政赫忽然大喊,「十公主不会功夫,你们尽全力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