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顾呆子,和覃家小姐都谈到小树林来了,那一脸羞红的,难道动情了不成!」
「云姑娘,你瞧瞧你这手!」清荷抓起她手,拍落上头的树皮屑,「你可要相信我家主子,主子对那覃小姐定然是没半分情意的。」
「他对她没情意,可人家要是不放手,凭着国君的恩旨,就能将顾呆子给我抢走了!」云棠发出哭腔来,有些事想深了去,便知她与顾胥星的希望渺渺。
清荷脑子虽迟钝,看此情形也晓得事情不是那般好了结的,不免也提起心来。
见覃贞如此,顾胥星失措片刻,「覃小姐错爱,胥星惶恐,胥星自小体弱,文武不济,难有大丈夫作为,实在不好误了小姐。」
倒不想这覃贞使得一手伤情计,须臾盈泪楚楚,「覃贞就这般不招人怜爱吗?世子千万般的理由,倒比当日太子还冷漠些。」
「覃小姐误会,男女之情当从本心,我心……不在鲜国。」顾胥星十分头疼,覃贞以柔为刀,并不像宗政瑶那般直接和逼迫,又是盟国贵族之女,他那些锋利的言辞却是说不得的。
如何听不懂他话中意思,覃贞心下酸涩,带泪一笑,「无妨,人生漫漫,总有变故的一日,对世子,覃贞颇有耐性,等得的。」
「覃小姐!」
「世子!」覃贞打断他,又轻浅一笑,「出府这么久,家中母亲也该着急了,覃贞便不多留了。」将一条亲自纹绣的腰带送与他,不容他拒绝道:「鲜国儿女定情,女子当以腰带为信物,这是国君亲赐的软缎,世子可推不得。」
顾胥星弯眉越发紧蹙,拿着腰带如拿着烫手的山芋一般,看着覃贞远去的影子一时陷入沉思,若覃小姐不愿意退婚,事情便难做了。
他与覃贞皆是适婚之龄,是以国君使黄历老臣定下的婚期就在三月之内,如今,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
「怎的,这般恋恋不舍的,可是迷怔上人家覃小姐的花容月貌了?」
云棠臭着一张脸现了身,拍打着身上的叶芽子,见他一副痴样好不生气。
顾胥星一愣,又一喜,迎上前去牵了她的手,「不是不让你来吗?怎的还是跟了过来?」
「顾呆子,你看着我的眼睛,」云棠双颊微鼓,心里甚是吃味儿,她一双眸子紧盯着他,「以后不许你单独见她!不许!不许!不许!」
顾胥星眉眼上挑,爱惨了她此时的霸道,笑而宠溺,「是,棠儿怎么说,我便怎么做,不见她了,再也不见了。」
「眼下该怎么办?」一通气话后她恢复了理智,脑颅抵在他的胸膛。顾胥星抱紧了她,「尚有一个法子,请我父亲出面。」
云棠「嗯」了一声,「你送去侯府的书信可有回音了?」
「……还没有,」顾胥星心上一紧,隐隐不安起来,按说花朝去了,窦吏也去了,他先后送出几封家书,为何至今还没有消息回来。
云棠亦生出不好的感觉来,但拉了他衣襟安慰,「大上国那边也没什么消息传来,想必无事。晚些我再去城门口那间档口打听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