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云清又道:「寻常百姓无辜,神仙自来慈悲,不能眼看着他们被凌虐而不管不顾。本尊和几位神君商议后决定,妖族和人间的事,两山不管,但神仙可以教些阵法和符道于凡间,如此,寻常百姓也能有些自保的本事。」
是个不错的主意。
北冥遂不吝大赞:「哥哥明鉴。」
云清浅笑,问:「你也觉得这个主意不差?」
岂止是不差,简直是非常好。
北冥点头如捣蒜,给云清比了一个大拇指,然,她的手指还没竖起来,就听云清说:「两山之上,阵法和符道比你学得更好的,再无旁人。
是以,你若愿意担此重任,教人修
阵法和符道,将功补过,那些对你不瞒的神君和仙人,多会对你稍稍改观。」
「……」她可以说不吗?
她想说,但云清没有给她机会,因为话说完,云清便一个错步,没了人。
教人修学阵法三个月,北冥悔地肠子都青了。
她为何就中了云清的怀柔之计?
说什么将功补过?她苦哈哈地待在昆仑,每日教增城那个蠢货许世安阵法,他神王大人却是转了个身,自己跑得不见踪影,简直是岂有此理!
最叫她郁猝的是,该死的云清在不见踪影之前,居然留下一道莫名其妙的命令,说是两山之上若有不能决断之事,皆可以来问她。
于是乎,她一个从来不具存在感的神君,乍然之间成了香饽饽,终日被一些她甚至叫不上名字的神仙围住,叫她想偷溜都不成。
被逼无奈,头痛欲裂的北冥只能装病。
虽说神仙不可能生病,可她非要喊自己头疼,旁人又能如何?
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北冥,半躺在自己洞府的卧榻,提着半壶望月发呆时,却见念一大长老骤然进了门,突然地甚至叫她来不及收起手中酒。
念一怒目:「不是病了吗?」
「……」北冥干笑,起身行礼,「老师好。」
念一吹着胡子瞪着眼睛答:「我不好。」
「……」
念一叹,怒其不争地碎碎念:「北冥,你是神王云清唯一的妹妹,你可曾想过,若有一天云清不在,不周和昆仑便要交到你的手里?」
「诶?」北冥惊得差点砸了手中酒,「老师,你说什么呢?你这把年纪都活得好好的,云清才多大,怎么可能陨落?」
念一怒:「你在咒我死?」
「绝对没有。」
念一狠狠剜了北冥一眼,却没有像往日那般失控呵斥,他垂眸,将目光落在半壶望月:「人间的酒?」
「嗯。」
神仙十分讨厌妖族,便是明睿如念一,也不能克服神族与生俱来对妖族的蔑视,若叫他知道自己常去幽都,还不得活活气死?
北冥替念一倒了一盏酒:「老师也尝尝?」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