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浩然与子辛无言以对,浩然道:“她逼着储君这么叫?”
白起嘲道:“自你离开咸阳后,朱姬便与嫪毐奸情火热,嬴政派人寻太傅,太傅不归国,一来二去,太后与吕不韦逼得他没法,只得忍气吞声罢了。”
浩然道:“太傅也断不得帝王家务事,横竖先混叫着,过得几年再行应对不迟。”
然而说归说,浩然却知此刻嬴政肚子中定是恼火至极,数日后回到咸阳,嬴政竟是一反常态,到午门外亲自来迎。
随行众人却无一例外的发现,浩然与子辛脸色都不太好看。
嬴政道:“两位太傅……”
浩然敷衍道:“回来了。”
“全国各处加派人手。”浩然吩咐道:“师父闯了大祸,即日起密切监视,哪一县,哪一乡,若有人离奇死亡,都需回禀咸阳,待我前去查勘……”说着望向嬴政,安静与其对视片刻。
浩然问道:“政儿箭伤好得差不多了?”
嬴政似是经六国兵围咸阳一事,忽然便一夜长大,目中暴戾之色未去,却多了一份阴狠与隐忍。
嬴政吁了口长气,像是盼到救星,屏退侍卫,上前微笑道:“政儿谢过师父救命之恩,病刚好,未曾来见师父,师父便带着姬丹归燕去了。”
浩然打量嬴政,又抬眼扫视身周众人,未知嬴政那笑容是真心假意。然而这暴君多少明白了点驭臣之道,不再一昧逞泼使蛮,倒不失为一件好事,起码自己不用终日对着一名脾气刁钻蛮横的少年天子。
浩然道:“储君,这就明说了,你的事我没办法。”
嬴政脸色一沉,微有不悦,与浩然,子辛并肩穿过午门。
嬴政道:“你去和我娘说说。”说毕目光转向子辛牵着的小女孩,不住打量。
浩然道:“这是喜媚。”
嬴政笑道:“小妹妹是哪里人?”
浩然道:“你该唤她作姑妈。”
嬴政:“……”
浩然没好气地推开子辛些许,拉着喜媚,朝后宫去了,唯剩嬴政与子辛立于午门外。
嬴政眯起眼道:“师父怎么了?”
子辛道:“罢了,莫多问,被我气的。”
子辛转身回了住处,嬴政尚是自小以来头一次见两名师父间动火,惴惴不安,思忖许久,终究提脚追上浩然,仿佛能与他多说几句,便安心些许。
谁知道这一去便去出大事来。
嬴政紧跟浩然穿过大半个后宫,见喜媚伏在浩然背后,扯的尽是些小女孩心事,浩然却面容严峻,无心说笑,只随口应着,嬴政不禁莞尔微笑,待到得太后寝殿前,浩然道;“太后娘娘,你家喜媚回来了!”
朱姬慵懒之声于内殿传出,笑道:“莫进……姐姐正……哎!”
朱姬娇笑道:“这就来这就来——喜媚!哎!滚开!”
前半句对浩然说,后半句却是斥嫪毐,嬴政少时便爱偷听,常撞生母与吕不韦行那苟且之事,霎时间便变了脸色。
嬴政远远站在庭柱下,不断喘气,心内暗自揣测朱姬殿内男子是谁。
少顷朱姬挽了罗裙,一阵风似地奔了出来,抱着喜媚又哭又笑,嫪毐方一面系着腰带,一面阔步行出,躬身笑道:“见过太傅。”
嬴政见了嫪毐,心念电转,登时明白是怎一回事,当真是肺也气炸,霎时二话不说,抽出腰间天子剑,冲上前去,吼道;“好个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