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秋谷下榻客栈,休息了一天,又出去到处溜达溜达,听听曲儿,吃吃大餐,结交了几个酒肉朋友,倒也不亦快哉。
这一天晚饭后,章秋谷没有什么应酬,便独自出门了。
章秋谷是个闲不住的主儿,白天灯红酒绿觥筹交错倒也不觉得寂寞,只是晚上没了应酬,酒喝干人散尽时,一个人抱着孤灯干瞪眼,古代又没有手机可以时时撩妹,那怎么受得了!
在大街上闲逛着,看见那来来往往遛弯儿的豪华马车上坐着的那些妙人儿,与同车的客人佯嗔娇笑,妩媚动人。可叹的自己初到苏州,人生地不熟的。
无可奈何,只得走到一家名叫“余香阁”的戏园子,拣张桌子坐下,仔细的打量台上演员。
却见左首第三座上坐着一个演员,年纪约十六七岁,珠光侧聚,珮响流葩,眉锁春山,目澄秋水,那粉颊上晕着两个酒涡,似笑非笑的低头敛手,坐在那里摆弄衣角儿。
章秋谷一眼看去,就再也移不开眼睛了,仿佛魂儿都被勾去了一般,魂不守舍,痴痴呆呆,一付猪哥相。
堂倌儿的眼神那是久经沙场练出来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一看章秋谷的猪哥相,就明白了,立马走过去,低声道:
“这位艺人名叫许宝琴,迷恋她的客人可是如过江之鲤,今年才刚十六岁,京腔京调那是绝对正宗,绝对不是那些二流货色能比的,演技没得说。老爷要不要点上几曲?”
章秋谷都没空搭理那堂倌了,只是微微的点一点头。
堂倌便健步如飞一般去取了点戏牌,并且很贴心地拿一枝笔递给章秋谷。
章秋谷提起笔来,写了两出《朱砂痣》、《琼林宴》的京戏,又点了《卖花球》、《白兰花》这两支小调,堂倌便立马去安排了。
那位超级网红听有客人点戏,抬起头来,瞟了章秋谷一眼,微微一笑,章秋谷只觉那一刻这位超级流量网红媚眼横波、红潮上颊,越发显得光容绰约、丰彩飞扬,简直把章秋谷迷得神魂颠倒找不着北,立马路人转铁粉,恨不得马上送上铁粉卡。
这时一个二十多岁的侍女阿仙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方丝帕,坐到章秋谷身边,并亲手给他斟茶,笑着问章秋谷尊姓,随即应酬了几句,章秋谷逐一的回答了。
此时许宝琴抱着琵琶,弹了一套开场曲,摆出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造型,歌声袅袅,虽然不是裂石穿云,却也是引商刻羽。唱过一段《朱砂痣》,便把琵琶降低了一调,低低的唱起小调《白兰花》。唱到情绪饱满之处,星眸低漾,杏脸微红,一双含水秋眸向章秋谷频频放电,惹得台下看客齐声喝彩,倒是把章秋谷弄得不好意思起来。
一会儿许宝琴唱完,对阿仙使一个眼色,那位阿仙便又过来,对着章秋谷说:“抱歉,歇息一下哈!”说完便扶着许宝琴姗姗而去。
临行之际,阿仙又向章秋谷盈盈一笑,这才下楼去了。
章秋谷急忙叫了堂倌买单,匆匆地跟着下了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