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你都很早起来念经的。”
许观尘低头,专心捏着手中兔子的耳朵。在心里默默地回答,昨夜因为萧贽,他已经念过很多遍的经文了,他不想再念经了,他想还俗。
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钟遥就揉着拳头进来了,给他娘亲钟夫人问安。
许观尘问道:“表兄,你不是在行宫么?”
“昨天晚上,护驾回金陵,我就回来了。只是回来的时候太晚了,不敢打扰你们,就随便找了间屋子住下。”钟遥挠了挠头,“那位没与你一起?”
许观尘心中咯噔一声响:“什么?”
钟遥道:“昨夜那位说有封折子与你商讨,还是我带他进的国公府。他没要人带路,一个人去了你屋里,你没见着?”
钟夫人啪的一声放下筷子:“你这臭小子引狼入……把你弟弟赔进去了。”
钟遥道:“我只是把人带进来,现在可不关我的事。阿尘,人呢?”
“人……”手里的甜馒头掉了,许观尘弯腰,忽然很想钻到桌子底下。
人被他藏起来了。
第43章 婚书律例
钟夫人不似钟遥心思直,一见许观尘的反应,便放下筷子,冷笑一声,道:“阿尘,大半夜的,商量什么折子?”
“这个……”许观尘使劲想了想,近来萧贽看了些什么折子,“雁北的……军防变动。”
钟夫人笑着问道:“雁北的军防变动,问你做什么?怎么不问阿遥?你只在雁北待过一年,阿遥在雁北待过二十多年。”
“我也不知道。”许观尘的声音轻得听不见,“就是因为猜不准他的心思,所以旁的人才说他古怪嘛。”
“快吃,吃完了姑姑找你说说话。”
许观尘试图转移话题:“姑姑难得回一次金陵,不去看看衣裳首饰?顺便带月娘也看看,国公府里又没有其他姑娘,还是要姑姑在的时候,多带带她。”
“不用你说。”钟夫人想了想,又道,“昨天月娘跟我说,你把国公府掏空了,是不是真的?”
“我不是,我没有。”许观尘缩了缩脖子,“我是为了向妹妹说明,学会管家的重要性。”
“你自个儿不会管家,竟然要妹妹来帮你管?”
“昨儿姑姑才说的,我是小公爷,主外不住内的。管家这种事情,我办起来,又不顺手,又失体面的。”
钟夫人咳了两声:“你这小子,记性还不错。”
许观尘笑了笑:“姑姑过奖。”
早饭后,许观尘悄悄回房看了一下,萧贽已经走了,或许这回是翻墙走的。许观尘把带给他的兔子馒头随手放在桌上,出门去找钟夫人。
钟夫人与他面对面坐着,钟遥在旁边煮茶,一开始只说些家常话,后来才把话慢慢地转到许观尘与萧贽身上。
“昨日在柴伯面前,话是那样说,不过还是向你要问问清楚。”钟夫人端坐着,放下手中茶盏,正色道,“阿尘啊,你真的想好了?”
许观尘双手搭在膝上,认真地点点头:“失忆之前,写信的时候就想好了。失忆之后,这些日子又想过一遍,我想好了。”
钟遥给母亲续茶:“我都说他很固执的,我不是没有劝,只是劝不动。”
钟夫人皱眉看他:“你连个男子也找不到,你有什么资格说你弟弟?”
钟遥重重地放下茶壶,嚷道:“娘,你怎么这样?”
“雁北的姑娘你或许不喜欢,但是现在到了金陵,为娘也应该帮你……”
钟遥试图插嘴,告诉母亲,这场谈话应该是围绕许观尘的,可惜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