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伤,烫伤,层出不穷,各种疤痕交错,触目惊心。
偏偏少年面目温顺,他不露出可怜委屈的表情,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在意识到岁禾盯着自己的疤痕看的时候,沈映安有些不自然的拢了拢衣裳,有些抱歉,“王爷,我这样是不是有点难看?抱歉,我不——”
“不难看。”岁禾打断了他的话,认真的说,“不难看。”
沈映安错愕,不知道怎么接话。
岁禾转身拽了张凳子,坐在沈映安的面前,两人终于平视,岁禾抓住了少年的手腕,纤细无比。
她一边把脉,一边道:“疼吗?诶本王说的是哪门子的废话,自然是疼的,没事儿,男人身上有疤痕,是我们的功勋章。”
岁禾自顾自的说给沈映安听。
后者鼻子有点酸。
其实沈映安幻想过很多次,有人能问他疼不疼,这个人可能是父皇,可能是自己的奴才,可能是一只猫一只狗对着自己叫唤,谁都行。
每次受伤,他都想有人来安慰安慰他。
但是没有。
他身边的所有人都希望他去死。
于是沈映安在日复一日中渐渐麻木。
万万没想到,第一个问他的,竟然是敌国的摄政王,是一个本该和自己是敌人的人。
这个人正皱着眉看着他身体上丑陋的疤痕。
眼中又藏着他看不懂的复杂情愫,有难受,有愤怒,似乎还有心疼。
沈映安的心跟着颤了一下,他小声说,“其实其实他们很久没打我了,因为怕我来的路上死了,在我被选做质子前的两个月他们都没打我。”
那是他过得最舒服的两个月。
岁禾现在就想立刻踏平月氏的王宫,她深吸一口气,不让自己表现得太生气,“没事,等你变强大了,你就能把你受的伤千百倍的奉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