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周意一脸八卦的表情,垂着手竖在门外,见小公爷醒了,忙不迭地进去侍候,口中恭谨地迭声道:“……小公爷今日没在宫里当差,可知道此刻公主殿下又出了什么岔子?”
江微之心头一跳,面上却不显露,只唔了一声,侧耳倾听。
“公主领着表姑娘逃学,路上遇着了圣驾,公主慌不择路,钻了御花园的狗洞,钻一半便被卡住了头,此时进退不是,圣上现在正命人拆墙呢!”
江微之今日不当值,自然无需进宫,他在心里默默地嘲讽了半天霍枕宁,便进了书房看书,只是不知怎的,心绪总是不宁,想是天气愈来愈热的缘故。
过了一时,那小厮周意又进来,给江微之搬了一盆冰,嘴里又道:“……小的听说宫里头的砖瓷实的紧,若是拆墙时砸到脑袋上,那可就相当于给公主开了个瓢,哎呀一定疼的要命。”
江微之眼风冷冷扫过,周意知趣地闭上了嘴,却在滚出去的同时,龇牙咧嘴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霍枕宁这般娇气,若是被砖头砸到了,怕是要闹上一阵子吧。
被砖头砸到可不是什么小玩儿,头破血流自不用说,伤口那块儿起码一年半载长不出头发来,她一定受不了当一个秃子。
这会子估计在哭吧。
管她做甚?闲的!
只是没过一会儿,小厮周意便瞧见书房的门一开,自家小公爷穿戴整齐、一丝不苟地自房中出来,淡然地命周意牵马。
他要往宫中走一趟,据说是有样重要的单据落在了殿前司。
周意呆了一时,立时醒过神来,牵马递缰绳,将差事办的利落。
如今正是炎夏,御花园里没什么高树遮盖,花都开的有气无力,一个小内侍撑着一把巨大的黄罗伞正盖在那御花园墙下的狗洞之上,江都公主霍枕宁顶着一张白皙粉嫩的小脸,苦兮兮的卡在狗洞里,而在一旁,仙蕙乡君跪在那里默默地掉着泪珠子。
霍枕宁摆着手,满头大汗地转头看了一眼在凉亭里坐着歇息的父皇,得来了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急忙转走眼光,接着劝说仙蕙乡君:“……你赶紧起来,我爹都没让你跪,你哭什么呀。”
仙蕙乡君章璀错已然哭的泪眼模糊,抽抽噎噎地说:“你在洞里头受苦,我站着像什么话呀,总要跪着陪你心里头才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