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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到那卖酒的肆铺打了二两酒。

霍枕宁越发的看不明白了。

这般采购下来,已然近了午时,马车东拐西拐进了一户农户,郑敏得了江微之的令,跑去同农家商议,愿意用十两银子换一顿饭食。

纸搁在板车上,霍枕宁谨慎小心地站在江微之的身旁。

秋末的日头还有些余威,照了他一半的脸,阴郁黯然,另一面的脸颜色疏朗,仍是清隽的模样。

那农家做不出什么精致的菜式,一时功夫端上来一些肉食,闻上去倒也香气浓郁,令人垂涎。

霍枕宁这些时日以糕饼果腹,食不知味的,此时见了肉食,食指大动,横竖戴了帽盔,遮住了上半部,便也不遮掩,由郑敏陪着,用了午餐。

郑敏见节使并不一同用饭,记着方才他的嘱咐,便将那二两酒倒了些,劝着公主喝了两小盅。

酒足饭饱之际,江微之进来,命郑敏研墨写信。

霍枕宁暗自哦了一声。

是用来给璀错和家人回信的么?可也不需要这么多纸啊?

江微之沉声口述,一字一句,渐渐入了霍枕宁的心。

“……父兄在外行军多艰,常有不达天听之事,儿子身在帝京有心无力,唯有求娶江都公主,谋求圣心。”他面色沉如水,语音不带一分起伏,像是在叙述一件与自身无关之事,“公主娇纵任性,不是良配,臣对殿下,尊重敬爱,不掺杂分毫爱恋,母亲知儿子心之所爱,尚公主一事,还望母亲再斟酌。”

他念一句,郑敏写一句,写到后来,手已然颤抖地写不成字,斗大得汗珠从额上滴落下来,再滴上那黄麻纸,洇晕了几个字。

气氛沉寂的紧,江微之不紧不慢地继续说着家信,声音像是雨打青叶,沉郁悠然。

霍枕宁颓着眼,肉眼可见的难过从眼睛里漫出来,心里一抽一抽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