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灵心不敢放松,甚至可以说是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着,不知道是因为此刻的风险,还是因为心里一直想着,快要见到那个人了。所以,当她感觉到后面有一股气流在接近的时候,几乎是立马作出是敌人的预判,拔出备在腰间的匕首朝后面刺去,却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好像对她的攻击套路极为熟悉,出手精准无比,顺势握住她的腰,从背后将她拖进了怀里箍住。
“这么多年了,这一招还是没有进步啊。”后面传来的声音轻松淡然,带着一丝打趣的嘲讽。
这音色无论是在什么情况下,岳灵心都不可能听不出来。只是,他怎么会在这里?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堂堂的一国之君江玹逸,平时出门不是前呼后拥,也是一大帮侍卫跟随保卫的,此刻却独身一人站在她身后。
“皇上你?!”岳灵心竭力控制着声调,没让自己的声音和她的惊讶一样大。
“难得你这么安分地呆在朕怀里,若是这一刻能多停留片刻……”
尾音还在空中飘着,岳灵心就像弹簧一样从他怀里弹出来,离开好几尺远,抬头瞪着他。
“他们出来了。”岳灵心扭头看向铸造窑子的方向,只见焱轩和聆汐一前一后快步走出来,正朝这边来。
——这是铸造炉往江边码头的必经之路。
江玹逸跟着岳灵心走过去,接应源聆汐和焱轩二人。
“你不该跟来。”岳灵心停下脚步,说了一句,才回过头看江玹逸,表明这句话是说给他听的。“你身为一国之君,该知道自己的性命有多重要。这岛上到处都是危机,若是你有任何闪失……”
“若是朕有任何闪失,能在你心里多留给我一点位置吗?”江玹逸的脸上掠过黑影,也掠过光亮,这让他认真的表情忽明忽暗,好像是蜷缩在阴影中,企图追求一丝光明的人。
岳灵心并不想听到这样的话,就好像有人将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了她的心脏上。她狠狠地盯着江玹逸,好一会儿没有说话,还是聆汐和焱轩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她才咬牙说道:“那么高傲的一个人,现在却只能靠制造愧疚来博得别人的心吗?你的自尊心,你的傲慢,你的自信呢?你还是我认识的江玹逸吗?”
“你认识的那个江玹逸,因为他过度的自尊心,他自以为是的傲慢,他的盲目自信,错过了他最应该抓住的那个人,所以现在他不想再做从前的那个江玹逸,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他隐忍的口气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藏得滴水不漏,以至于他的徘徊、慌张和恳求,都尽数收在他人眼底。
岳灵心本以为自己可以毫不动摇地否定他,可是这席话从她的脑海中穿过,她张了张嘴,竟不知道作何回答。
“岳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