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北只是个剧本,听起来,从各处都能有流窜进来的穿书者。这些穿书者进来后非富即贵,各个儿都是高手,怕不是又来了个硬茬。
“嗯。”张扬果然听懂了他的意思,紧接着又冷笑道:“这个人,老子前世也见过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人还曾经欺负过你。”
吕嚣两道秀眉皱起,前世记忆实在算不得愉快,欺负过他的人也实在太多,他不愿意去回忆。“什么前世,我不懂。”
眼看着张扬要打断他,他连忙快步头也不回地往酒店方向走。“淋了雨,浑身湿哒哒的不舒服,我要先回酒店了。”
张扬顿时改变了主意。“行吧,回头再看看。”
张扬几步追上吕嚣,见他神色抗拒,就讪讪地改为牵手。十指相扣时吕嚣指尖轻微痉挛了一瞬,苍白微湿的触觉透过指尖传递到中枢神经。张扬忍不住愉快地咧嘴笑:“吕嚣张,有很多事情,我真的不是故意瞒着你。”
瞒着,或不隐瞒,又有什么不同呢?
吕嚣任由张扬牵着他的手,目光落在前方光线浓淡不匀的阴影,丛丛树影中也许只有此刻的心理活动是不会被主系统监控的。又或许,就连他每时每刻在想什么,对主系统来说都一目了然,只是作为冗余数据,懒得查看罢了。
这种一目了然被系统实时记录数据的人生,从前他想都没敢想过。现在知道了这点,他不仅不庆幸,反倒觉得是种莫大的悲哀。
“有时候,”吕嚣声音低低地道:“我会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在主系统问我是否要选择重生的时候,我选择了‘是’。”
张扬沉默片刻,斟酌着这个世界的字词,设想如何去安慰吕嚣张,又会遭遇怎样的反应。吕嚣张对他以及主系统的存在,有时候会看似接受的很坦然,有时候又会奇怪地执拗,执拗劲儿来的时候,连他都恨。
张扬吃不准这变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前世、被聂清风附身后,还是在风凌帮助吕嚣张筑基后才开始。
“吕嚣张,”张扬最后叹了口气,难得也说了句坦白的话。“人生一世倥偬,于你们而言,是哭哭笑笑来不及反思的短暂百年,于主系统而言,是一段段平滑流淌的数据。”
张扬顿了顿,停下脚步,大手按在吕嚣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