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他故意没说,正是因为没说,宁檀深才恍惚觉得浑身发疼,像是没有一块好皮。
待人走了,元樱发觉她双手冰凉,关切她:“好端端的怎么冷成这样?”再过两日便是寒冬了,元樱给她换了一个汤婆子窝着手心。
宁檀深木木地摇了摇头,神色皆是畏惧,不用言明也知道她在害怕谁。
“这儿是元府,你且放宽心。”元樱看她垂头抱着汤婆子,闺中的姑娘家金贵也好下贱也罢,只有嫁了人才知道日后过的怎样,况且宁檀深有一门插挂的好手艺,还是无师自通,日后进了别人家的门,凭这手艺也可让婆母高看一眼。
宁梁斜那一句警告令她忘了余下要说的话,只管点着头离开了。
“别看了,这儿是风口,赶紧回屋去罢。”不知何时,赵晢已经来到她身边,为她挡着呼呼地北风。
然而赵晢是意识,呼啸的北风直接穿过他吹到自己身上,元樱看他又多此一举,这儿离她的屋子不过几步的脚程。
挥退了其他人,元樱拿着篦子梳头,她端凝着铜镜,“你可知道今晚南山院发生了什么?”
这话问赵晢总算是问对了人,赵晢看着她端坐的身影,给她讲今夜事情的来龙去脉,“宁梁斜今晚在院子里挨个听她们的声音,那丫鬟遭罪些,偏是在没人看见的地方被宁梁斜拦住,宁梁斜听了她的声音认定她就是自己要寻的人,便耍小聪明作贱她人。”
如此说来,宁梁斜非得逮住那丫鬟把她往死里整,足以道明那丫鬟可能抓住了他什么把柄。
梳了头,元樱起身要吹灭蜡烛了,“你怎么还在这儿?”
“最近院子里杂趁事多,我留在这儿守着你。”赵晢看她卸下了簪子披着如瀑布头发愈发清明。
近冬的夜月愈发清冷,衬得身穿白衣的赵晢清隽。
“不必了。”话可说回来,元樱如今还不是赵晢三书六礼娶进门的妻子,即使无人能看见,也总得规矩些。
又被她真的无情地驱赶了,赵晢看她态度坚定,弱弱地道:“必须要走吗?”
这又是什么路子?元樱路过他打开门请他出去,带着受伤神情的赵晢今日却飞穿屋檐走了,这刻元樱才回神自己打开门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