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今日蜜煎局做的蜜浮酥捺花细腻,你尝尝。”那日元樱婉拒了元曲的请求,她母亲的下场是跪了三天三夜的祠堂,听说姚氏起来时腿都伸不直。
蜜浮酥捺花细腻且甜,很细腻的香甜味扑鼻而来,元樱没尝甜心先是问元曲,“你不会怪我罢?”
元曲心里清楚她指的是哪一件事,她略微一滞,继而笑道:“那日的事情母亲也有不对,更何况母亲与姑母相争,祖母竟然是会偏袒姑母,就算姐姐去求情了也没有用,我又怎么会怪姐姐。”
她说话时头越低越下,最后她的目光定定地凝视着桌上的两盘点心。
她不怪自己,想起这件事来,她心里多半还是不舒坦的。元樱端起蜜浮酥捺花,尝了一口,“我记得自你瘦下来之后,就鲜少吃这些甜味的。”
“我也是太久没吃了,所以今日……”元曲如同风中的蒲苇,被风晃得有些立不住根脚。
这是一句捉襟见肘的解释。
不过,元樱并没多想,蜜浮酥捺花口感很好,“比起家里的蜜煎局,我还是爱南街铺子的。”
元曲心不在焉地动动嘴皮子,勉强浮出一笑,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元樱盘中已经吃了一小半的蜜浮酥捺花。
当天晚上,元樱入睡得早,头昏昏沉沉的,像是有人强行往里面塞了铅。她倒在床上,如同罪犯被钉在板上,只有手指头勉强动了动。
梦里,太子的脸赫然一点点放大,他脸上带着冷酷甚至残酷的浅笑。
“有韵姑娘,告诉我,我的弟弟在哪?”赵暄的眼珠子紧紧盯着她,那是一双干净的眼,干净的如同日光下风平浪静的湖面,衬着青山绿水、白云万里。
只是那样平静的眼,像是无声无波的漩涡,让人在最不设防时卷入其中。
元樱十指倏然虚空抓了抓,她贝齿紧紧抵合在一起,一个字都没从不透风的墙里露出来。
赵暄很有耐心,他轻轻地牵起一丝志在必得的笑,开口,带着一点哄诱,“告诉我,赵晢是不是在灵应寺。”
是语气笃定的问句,深陷梦中的元樱眼皮紧张地阖着,她死死咬着牙,脑子里的意识却如点燃的熏香,被微风一丝一缕地带走,留也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