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也只是玩笑话。
林建国听到这话哈哈笑,“咱没发达前就非你不娶了,跟那些瞧着你风光无限的人不一样。”
相识于微时的感情似乎更为真挚,林蓉想到林建国和张桂花两口子热热闹闹的模样,就忍不住想,要是她嫂子再婚了,会是什么样。
“不对啊嫂子,你还没跟我说呢,那个展部长咋样呀?”
“就那样吧。”南雁笑了笑,“我们不是一路人,我跟他姐的关系更好一些。”
她很喜欢林蔚,现在也保持着书信联系。
林蔚给她找来了一些字帖,让她练练字,倒是跟孙副部的苦口婆心有异曲同工之妙。
“那咱回头找个更好的。”
南雁瞧着小姑娘那亮晶晶的眼睛,“倒也不一定非得是更好的,看得过去,能答应我的条件就好。”
“啥条件呀。”
“小姑娘家问这么多做什么?怎么也想要依着我这条件找对象?”
南雁这一番调侃让林蓉十分不好意思,“哪有,嫂子你别胡说。”
姑嫂俩这边正说着,充当司仪的孙国兴忽然间喊了南雁的名字,“咱们南雁同志是年轻女同志,但年轻咋了?一样带着咱们把化肥厂的建设工作完成了,真要论起来,她还是仝师长和小姚的大媒人,给新人说上两句不过分,对吧?”
南雁一愣,不是说好了热热闹闹的半婚礼吗?
怎么又要她讲话?
会议需要开,但领导讲话大部分都又长又臭很无聊。
南雁不是很喜欢。
但起哄的工人们把她推到了台前。
看着胸口别着一朵精致小红花的姚知雪,一贯温柔的人脸上染了笑。
和刚认识那会儿判若两人。
沉湎于过去的人会失去当下。
现在的姚知雪很好,她也值得这些美好的一切。
“沧城的化肥厂工程启动以来,仝师长作为副总指挥,肩负着工地建设的重任,帮我分担了许多压力。今天是他跟姚知雪同志的好日子,我希望他们在未来的时日里相知相守长长久久。”
但愿人长久,相守赏婵娟。
林蓉托腮看着讲话的嫂子,她把美好的祝福送给了姚知雪他们,那自己呢?
她还年轻的很呢!
年轻的南雁在度过自己的二十三岁生日后,就开始了另一番忙碌。
机器调试。
外人看来已经车间林立,建设的漂亮又敦实的沧城化肥厂,实际上却还只是一个“空架子”。
之所以说是空架子,那是因为这些安装组合起来的设备还没能进入稳定有序的生产状态。
任雪松在国外待了许久,不止一次的去那边的化肥厂学习,自然知道按常规时间来说,一个中等规模化肥厂的建设,单是设备的运行调试就需要不少时间,少则三月多则一年。
因为没有外国工程师指点,实际上之前法国那边倒是有意派遣工程师过来,但被南雁拒绝了。
当初安装的时候我们可以自己搞定,现在也不需要你们来指点。
早些时候翻译的生产、技术资料,还有研究了这些大块头小设备诸多时日的机械厂工人们现在都派上了用场。
又被南雁摇来帮忙。
季长青听说她拒绝了外国工程师的帮助后,多少有些担心,“去那边看了吗?什么情况。”
秘书倒还真知道这事,“前两天的调试还算正常,不过那边天然气输送管道好像出了点问题,现在正在处理那边的事情。”
季长青眉头一皱,“咋管道还能出问题?李昌宏就干了这点小事,还干不好?”
当初分管任务时,李昌宏分管的那部分工作刚巧就是协调运输。
他原本就是交管局的副局长,这是干回了老本行,结果就干成了这个模样?
要知道,最麻烦的那个尿素合成塔的运输工作,都是南雁亲自出手处理,也就是让李昌宏干了点爆破桥梁,然后组织人修复桥梁的事情。
怎么现在又出了篓子?
李昌宏也一脸冷汗。
检查了管道,没问题。
但就是没气。
油田那边又咬死了说管道有问题。
这事情一下子就变得分外棘手。
他没办法,自己处理不来只好去找南雁。
“油田那边现在负责跟咱们对接的人是谁?”
李昌宏连忙开口,“张见山。”
张见山。
换了人啊。
南雁很快与这位同志联系上。
“咱们总不能故意为难你们化肥厂吧?天然气泄露可不是小事,万一搞出人命官司,咱们谁都担不起,我这也是为咱们大家伙着想。”
李昌宏一连急色,“我去查了一个遍,真没有泄露。”
南雁示意他别着急,“我们已经检查过了,管道没问题。”
“不可能。”张见山十分笃定,“南雁同志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我们油田不配合工作吗?”
“油田配合的很,不过张见山同志你是不是在故意找麻烦,心知肚明。”
张见山的声音都尖锐起来,“你说什么!”
“我已经跟你们油田那边联系上,很快就会有工程师去调查管道泄露这件事。希望不是你自作主张停了天然气运输,不然场面一定很不好看。”
南雁挂断电话,没听对方解释。
李昌宏依旧脸上挂着汗珠,“南雁同志……”
“没事,下次遇到事情尽快说。”
她这边车间里忙活着呢,结果机器运转过程中直发烫,眼看着就要爆炸。
吓得一帮人还以为是他们之前安装的时候出了问题。
排查了一番后才知道,原来是没气了。
没有天然气供应,机器空转,能不发烫发热吗?
幸亏问题发现的早,不然只怕新车间都要变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南雁也是服气。
你说李昌宏不认真吧,人还真在努力解决问题,就是用力没用对地方。
“我是想说,那个张见山为啥跟咱们过不去呀。”
也没得罪他啊。
而且化肥厂是大工程,张见山哪来的胆子断他们的天然气?
不怪李昌宏从自己身上找问题,他实在找不出张见山使坏的缘由。
“不知道,大概是我最近得罪的姓张的太多了。”
陶然的前夫、姜玉兰的男人。
都姓张。
又来了个张见山。
还真是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