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医务室翻出了手术刀和绷带医疗用品,本打算送出去后就回来睡觉,却没想到陈教授在靠近父女俩的一瞬间,就被生死不知的女孩跳起捅了一刀。
那一刀恰好捅在心脏处,陈教授甚至连吃惊的表情都来不及浮现出来,就彻底失去了生命。
监控器后面的科研人员们哪里会料到是这个发展,一个个都愣在了原地。
反倒是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秋院士眼疾手快按下安保紧急系统。
但这个陷阱在众人对小女孩起了怜悯之心时就注定了。
无数道身手敏捷穿着白色作战服的雇佣兵用各种办法闯入了研究基地的内部。
负责基地安全的保安部队立刻反应过来,但在挽回局面时,又被对方抢先一步拉下了大门。
七十三名刀尖舔血的雇佣兵vs二十名需要保护三百多人的特种兵。
最后不出意料地是z国方输了。
但不是输在实力上,而是输在了底线。
雇佣兵们杀了一些不听话的,接着a国的科研人员就或眼神躲闪或理直气壮地进来搜刮食物、燃料和各种资料。
z国的科研人员没有立刻被杀光,或许是出于对人才的渴望,一开始甚至对他们很好。
科研人员们假意从一开始的宁死不屈到被利益分析打动,最后趁着他们放松警惕,兵分两路地跑了出来。
杭梨云被分到了地道组,这一组几乎都是年轻人,虽然很有潜力,但资历却很浅。
“梨云,你要活下去。你的记性好,【青女】的资料应该全部记在脑子里了吧?不要忘记,记得每天多推演几遍。然后带着他们活下去!”
研究所的下面有密道,还有秘密仓库,都是为了以防万一建造的。
而现在就是那个“万一”。
地道组一百多人,全是年轻人,其他人则由秋院士带领着继续糊弄那些a国人,转移他们的注意力给他们争取逃跑的时间。
杭梨云压抑着自己痛苦得快要崩溃的情绪。
北极的生存条件很艰苦,他们没有空间,能从秘密仓库里带走的东西并不多。
但“援军”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达。
一个星期是海上航行的预计时间,从海上到任务目标地点,再到研究基地,半个月是最乐观的情况。
而那些东西,不一定能撑到半个月。
年纪大的自愿将生的希望留给了年轻的小辈。
他们不是不怕死,但从现实和概率上来说,这群年轻人比他们更有坚持到援军到来的希望。
【青女】不容有失!哪怕只是从百分之零点一提升至百分之零点一一也好。
“我们是背负着老师他们的期望逃出来的幸运儿,是背负着人类希望的存在,不可以死,绝对不可以死!”
从秘密仓库里带出来的东西早在十天前就吃完了。
这十天,他们饿了就啃雪,舌头被冻得失去知觉,大脑也似乎被冻成了冰块,但没人敢直接将雪团咽下去,而是含在嘴巴里,等它一点点被体温化开。
困了就靠在冰面上将【青女】的安装步骤记了一遍又一遍,总之不能轻易地睡过去。
没人都要过一段时间去确认同伴的温度,去确认同伴的心跳以及呼吸。
“再坚持一下,又过去一个小时了。”他们这样互相鼓励着。
然而日子一秒一秒地龟速挪动着。
在睡梦中彻底失去温度的人越来越多。
“别睡啊!别睡了!已经是我们逃出来的第十七天了!很快的,很快就会变好的!”杭梨云拍打着好友的脸蛋,手掌和脸蛋的触碰并没有出现什么颤动,反而响起了一阵轻微的冰块撞击声。
“邦邦邦邦——邦邦、邦邦——”
只要撑一下,再撑一下!
等异能管理局的行动小组来了就好了,他们一定能找到他们的!
“轰隆——”
“滋啦啦——”
突然,一道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在空中炸开。
巨大的声响宛如天地崩裂,隆隆的声音让所有的生命都产生了敬畏和恐惧。
就连差一定睡过去的姜晓衣也被炸掉了困意,整个人一抖,接着就捂着被吓到快要跳出来的心脏苍白着脸问:“发生什么了吗?”
“……雷……”杭梨云看着似乎还未散去的阴云喃喃地说——
“异能管理局宣传部部长言安南,三.级初阶雷系、电系双异能异能者。”
杭梨云没有多少力气了,异能是很耗费体力和精神力的存在,为了找到尽可能干净风险小的淡水资源,杭梨云每天都要消耗大量的精神力。
但精神力并不是凭空产生的,就像异能者都是大胃王一样,异能者比普通人对食物的要求多。
老实说,研究基地里的异能者并不算少,他们也属于是最早一批接触精神力锻炼法的顶尖人才。
又是常年生活在北极这个条件恶劣的地方,觉醒异能的比例比其他地方要高上不少。
但比较可惜的是,都是温和的辅助系。
包括后来才觉醒异能的人,也大多是辅助系。
大家抱着尽可能保存体力挨过时间和饥饿的原则,能不动就不动,异能存在感最高的也就是人形高级实验室分析仪的杭梨云了。
“言安……南?”被冻僵大金额脑子转得有些慢,但大家都是记忆力超群的高智商人群,被杭梨云一提醒,就想起来。
“他不就是管理局派来的总队长吗?!”
“室水、养安……大家一起用最大力气用出异能!言队肯定是用这种办法在找我们!”
有了希望后,身体最虚弱的姜晓衣竟然也能站起来了。
她喘着粗气,目光带着希冀望着因为巨响发成了无数雪崩的方向。
“真的有救了吗?”她太虚弱了,虚弱到说话已经分不清嘴巴在动,还是那只是脑海中的臆想。
但此时此刻,她脑海里唯一剩下的就是——
“太好了,我还活着。我活下来了,真是太好了!”
痛苦的经历折磨着她,被冻僵的脑子含含糊糊地发出了“搞不好死掉才是最幸福”的信号,她也无数次地感觉到自己就站在生与死的那条分界上。
爸爸妈妈,我的梦想,我的人生,老师的期待,十几亿人的生存……她还有好多好多事情想去做。
但是,好冷。
好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