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摆着一套竹纹白玉茶具,不同于冶炼出来的陶瓷,是由白玉一点一点打磨出来的,表面光滑有泽。
柳汲安正着手煮着茶,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拿着白玉茶壶的手指节分明,修长白皙,袅袅升起的白雾,伴随着清新茶香,煮茶之人俊秀无双,面带浅笑,令人挪不开目光。
怪不得就算他双腿受伤恐怕从此无法站立的消息传了出去,亦还是有成群姑娘捧着心为他流泪心疼,还四处寻他要安慰照顾他。
不过这都是那些小姐姑娘们话本子看多了而产生的臆想,俊秀隽逸的玉卿公子自是无需安慰照顾的。
茶杯被一只大手放置在她面前,几枝浓郁绿竹屹立其上,似乎要冲破杯口,杯内汤色清澈,一阵浓甘香味扑鼻而来,一向喝茶如牛饮的她现下也起了细细品茗的心思。
小姑娘像只猫儿一样端着茶杯小口小口抿着。
“倪姑娘会下棋么?”说罢轻笑一声,似是自己说了什么笑话,“音离谷出来的弟子岂会不懂得下棋,是蔺某无知了。”
音离谷虽教的是医理,但也不是只教医,其中师傅众多,琴棋书画甚至武艺都会要求弟子学习,只是学习的程度深浅不同。
无怪乎凤姨会送她去音离谷。
不过更多的原因怕是在那位素未谋面的姨夫身上——音离谷上一辈之中有一位医术曾与现任谷主相差无几却因为人低调而渐渐被众人遗忘的医师,似乎就是姓倪。
见她没有反对,侧头吩咐月黎,“天色尚早,月黎,拿棋盘来,我与倪姑娘下一盘。”
“是,公子。”
二人各执一子,一时间只听见玉质棋子落在棋盘上的清脆响声,棋盘上白子看似温和,却是将毫无反击之力的黑子步步击溃,可谓是一点不留情。
黑子陷入了前有幽深不见底的悬崖后有来势汹汹的追兵,进退维谷的境地,干脆从棋盒中取出两枚棋子,放在了右下角,认了输。
“公子棋艺非凡。”她也就在教她棋艺的师傅手下输的这么快,不过也是因为她棋艺不精,那位师傅当初说她下棋也仅仅是下棋,虽聪明但心不在此。
“也无几人能像倪姑娘这般干脆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