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见郡主任性,他们也不敢如何,便仍在外头而已,也还没听到车厢里有什么异样,自无反应。
顾莜刚要叫人,就给老道士一把揪了过来:“你要敢出声,先划花你的脸。”
这句话有奇效。
顾莜屏住呼吸,尽量定神:“你、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老道士道:“你不用管,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
顾莜咽了口唾液:“我跟你无冤无仇……”
——“你认不认识乌山公。”道士没等她说完。
顾莜起初怔忪,片刻后她睁大双眼。
老道士冷笑:“看样子是认识的。”
“不,”顾莜看了眼郡主,略略慌乱:“我不认识。”
“你不认识,怎么指使他去杀人呢。”
顾莜的眼睛都要瞪裂了。
她不知道这极隐秘的事情,这老道士是怎么知道的,更令她不安的是,此刻小郡主也在这里。
让紫敏听了去……这可如何是好。
老道士看她眼神闪烁,道:“你好大的胆子,敢借了杨家的恩惠,借刀杀杨家的人。你真以为乌山公那个蠢货枉死,一切就完了?”
顾莜咬紧牙关:“我、我不懂你说什么,你弄错了吧!”
她只有否认。
“弄错?”老道士冷笑了两声:“你敢在我跟前说谎……”
他一抬手,从腰间取下一个麻布口袋。
口袋还没打开,就见里头有些蠕动之意,令人毛骨悚然。
顾莜屏住呼吸,不知所措,眼见老道士将扎口开了,一条极细而通体碧绿的小蛇摇头摆尾地爬了出来。
不等老道士如何,小蛇摇摇摆摆,顺着顾莜的裙裾向上。
顾莜几乎尖叫出声,一把薄薄的刀刃抵在她的脸上:“这张漂亮的脸蛋被划破了,想必也别有一番好看。”
顾莜咬住舌尖,濒临绝望。
此刻那蛇已经蜿蜒而上,竟一直爬到了顾莜的脖颈间。
细小的蛇身贴着她的脖子,冰凉,就仿佛要跟她融为一体,顾莜几乎晕厥过去,但偏偏晕不了,竟是活受罪。
“你、你干什么……”她却恐惧的不敢动,泪无意识地流了出来。
老道士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只回答我,是不是你指使的乌山公。小心说话——我这小玉,是一条能够辨认真话假话的蛇,你要是敢说谎,它就会一口冲着颈间的脉咬下去!你若不信就试试看。”
顾莜的眼珠都僵硬了,那小玉似乎听懂了乌山公的话,细长的身子卷住顾莜的脖颈,七寸左右贴在她颈间大脉处。
它挺立着头,鼓起两只黑豆似的眼睛盯着顾莜,通红的芯子诡异的吞吐闪烁,距离顾莜的脸只有一两寸距离。
顾莜快要撑不住了。
老道士说道:“你最好快点回答,若迟了不回答,它就会……”
“嘶!”一声令人骨头战栗的蛇嘶,蛇身收紧。
顾莜呜咽了声,脖颈被勒出了一圈红痕。
“还不说吗?”老道士好整以暇,“是不是觉着,左右都是个死?”
此刻马车已经开始向前行驶,车外的人丝毫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
就在顾莜脸色通红,痛苦抽搐的时候,旁边有个声音颤颤地:“你你、你一把年纪了,头发胡须都白了,怎么欺负一个女子,真不羞!”
紫敏原先不知发生何事。
进了车内见到道士的时候,还以为是顾莜带的人。
所以她竟没有大声吵嚷。
等看到老道士对顾莜说话,才意识到不对,但又被他们所说的话惊到,无法反应。
乃至看到蛇儿冒出来,老道士各种威胁,紫敏才后知后觉地生出些恐惧。
她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恨不得缩成一团。
但见顾莜被那蛇儿盘住,绝望发抖的样子,她的怜悯跟义愤之心陡然而生。
又想到顾莜之前在宣王府那样温柔对待自己,越发不能忍。
道士哼道:“闭嘴,跟你无关……”他瞥了紫敏一眼,又对顾莜道:“你不说也行,反正我处决了你,也算功德圆满。”
紫敏听见“处决”二字,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大声叫道:“有刺客!”
老道士做梦也想不到紫敏竟会如此,那蛇儿都扭头看向她。
就在这时,紫敏竟突然一把揪住那蛇儿的七寸,用力将它从顾莜的脖子上扯了下来!
而这会儿,外头的侍卫已经惊动了。
老道士怒道:“你这臭丫头……把玉儿还给我!”
紫敏初生牛犊不怕虎,越发把那蛇儿背到身后:“休想!不许你害人!”
“郡主!护驾!”侍卫们大叫,有人已经跳上了车。
老道士咬牙切齿:“你……”电光火石间,他一把揪住紫敏,抬手向上一拍,车厢顶顿时裂成片片,而老道士顿足腾身,竟是带着紫敏直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