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封岌翻身上马,朝北疾奔。
封岌下马,一步步朝他走过去。
长舟突然推开面前兴高采烈的云帆,纵马去追。叶南抬手下令跟随封岌去追北齐皇室。
离了这泗家城,就到了北齐的都城。远处山峦之后,已隐约可见北齐都城的轮廓。
疆场是一代将帅最好的归宿。这,应当也算。
他不能让封岌活着回来。
长河愣了一下。
东方宰浮懒洋洋地坐在一把太师椅中,双腿交叠搭在面前的桌子上,他脸色阴沉,让属下胆战心惊。
叶南抱着胳膊立在他的军帐外,在等着他。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她肩上积了一小堆雪。
长舟将刀柄擦了一遍又一遍,正如这几个月他一遍又一遍地在想——当时路口,若他与夫人交换前往的方向该多好。
喝声震天。
终于要结束了。
要结束了。
长灯快步赶来:“禀将军,东方宰浮带着北齐皇帝朝北逃去!”
泗家城是唯一抵抗之地。
纵横疆场十七年,他收获良多也失去不少。
长河完全探不透封岌这是何意,他也不敢多问,立刻转身纵马狂奔去传话。
可是河彰城的计划泡汤了,而如今赫延王每到一座城池就要掘地三尺寻找他。
封岌的马,无人能追得上。
北齐皇帝跌坐在悬崖边,瑟瑟发抖,不断求饶。
封岌纵马当先,追至悬崖。
“我本来就是武将。”长舟坐下来,擦拭腰刀上沾染的雪。
·
他微眯了眼,望着今冬的第一场雪。
“无事。”
“酥,点心也。”
“我要睡了。”
当他走到悬崖边,利箭刺破风声朝他而去。封岌突然转过身,任由那支箭刺中胸膛。
长河纵马急奔穿过士兵,到封岌面前,道:“禀!发现东方宰浮的行踪,已被长舟率众围堵!”
“不是这个意思。取自枝头雪,是雪的意思。”
东方宰浮皱眉,厌烦地敲了敲桌面。
云帆端着热茶钻进封岌的军帐中,将茶水送到他书案上。退出去之前,云帆再次悄悄打量着正处理军务的封岌。
封岌率兵逼至北齐都城时,眼前这座皇城之中哭嚎不断,城中人四处逃窜。往日嚣张的士兵早已弃城而逃。
今日夙愿了,一切结束。
圣上闭上眼睛。
他看来看去也没看出来将军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只是消瘦了些而已。而消瘦也是行军打仗的必然。这段时日,将军从未提过夫人,也从不见他悲伤,明明已经从夫人的死中走了出来。
所有人都知道历史将改写,几百年间时不时向中原欺压的北齐将俯首称臣。不,是再也不复存在!
封岌下了马,踏着北齐铺着虎皮的高阶,一步步往上走。他站在雄狮浮雕的玉台之上振袍转身。
封岌一阵恍惚,他抬手,接了一片雪。
叶南跟进去,问:“喂,你胳膊上的伤怎么样了?”
他站起身来,在军帐中渡着步子,想着接下来该如何做。他眉头紧锁,自言自语:“马上就要打到都城了。他一定会到都城……”
军帐外呼啸的风吹得他心里加更厌烦。他将搭在桌子上的脚放下来,伸手去拿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茶水入口发现是凉的,他立刻吐出来,且摔了手中的茶杯,继而咒骂了两句。
得知他身世时的欣喜,还有过往与他为数不多的相处,潮水般袭来。
云帆实在不懂,为什么只有长舟坚持让他格外注意将军的一举一动。
从此再无北齐,脚下的土地自从纳入大荆的版图。
“你……”叶南恨铁不成钢地冷哼一声,转身大步出去。
高台之下无数将士举刀高呼。
“放心。”云帆说,“我觉得就是你多心了,将军没什么值得格外注意的。将军还是那个将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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