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看着沈约呈长大,如今沈约呈成亲,她心里高兴,忍不住打趣:“还真是新婚燕尔的小夫妻,第一天就起迟了!”
封岌垂着眼,搭在桌边上的手慢悠悠地捻着茶盏。
寒酥与沈约呈走进来,她主动歉意道:“我们来迟了。”
三夫人笑得眯起一双眼,摇头道:“没事没事。成婚第二天起迟了才好呢!”
两个人一唱一和。旁边几个颇有资历的嬷嬷笑着跟着打趣。
这些打趣落入寒酥的耳,只让她羞愧难当。她尽量保持着端庄直视,却根本不敢去看坐在上首的封岌。
沈约呈赶忙说:“她很早就起了,都怪我昨天晚上喝多了今晨才起不来。”
一屋子的人笑着,也不知道是真的信了沈约呈这话,还是以为他故意这样说帮寒酥解围。
“快坐下用膳了。”大夫人笑着说。
寒酥跟着沈约呈入席,坐在他身边。
侍女们鱼贯而入,端上早膳。平日里各房在各自院子用膳,今日是因为沈约呈和寒酥成亲后的第一日,才聚在这里。
沈约呈在动筷之前,先亲自给封岌倒了一杯热茶。他笑着说:“父亲,没想到您能赶回来参加我的大婚。我心里很高兴。”
封岌掀起眼皮望过来,面无表情地瞥了沈约呈一眼,视线便越过他,望向坐在他身边的寒酥。
封岌皱了下眉——他不喜欢寒酥坐在沈约呈身边。
封岌收回视线,意味深长地说:“幸好赶得及。”
“父亲已好几年不回来,今年过年在家里多住些时日才好!”沈约呈道。
封岌突然抬手用力甩了自己一个巴掌。
又聊了一会儿,话题绕到了明日去寺庙上香之事。大夫人叮嘱了寒酥几句,让她不要误了时辰。
只不过,她在一个月内逃了八次。
封岌慢慢眯起眼,深邃的眼里蕴出危险。他用力一扯,扯下了寒酥的衣带,将寒酥的手绑起来,绑在床头柱上。
封岌突然从噩梦中惊坐起,他目中惊骇,额有冷汗。
封岌突然抬眼望过来,与寒酥望过来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寒酥吓了一跳,飞快地垂下眼。
他心里很不舍得。虽然只是分别一天,他现在已经开始犯相思。
他握住寒酥的手腕,拉着人进房,用力一拽,寒酥跌跌撞撞地倒在床榻上。她的云鬓散落下来,遮了半边脸。
封岌今晚有应酬,他让沈约呈相陪。
这个梦,是封岌藏在心里的一丝惧,惧怕与寒酥的错过。
寒酥望着沈约呈这双真挚的眸子,心下针扎一样难受。
寒酥仰头望着于夜幕中绽放的烟花。昙花一现的灿烂之后将自己烧烬,寒酥只觉得悲凉。
虽然寒酥每一次逃走,都被他捉回来,可是他心里却越来越不安。
他居然在梦里对寒酥做那样的事,实在是太过分了!
封岌时不时会来别院。他每次过来时,寒酥都安安静静地相陪,好似回到了曾经赴京路上的帐中。
封岌以为寒酥还会继续沉默,可她突然开口。她平静地说:“除非我死。”
封岌怒不可遏,沉声质问:“你要逃到什么时候?”
沈约呈呆滞了许久。
幸好上苍眷顾他,让他们没有错过。
寒酥也忍不住抬眼望了他一眼,心里迫切地想知道答案,盼着封岌早日离京。
封岌道:“住不了多久。”
沈约呈还是个不到十七岁的少年,被这么打趣,脸上不由有一点红。他本来还有好些话想对寒酥说,此刻也都把话咽了下去。他向后退了一步,转头对车夫说:“路上当心。”
见寒酥不生气,沈约呈这才松了口气。他跟着长舟走到门口,又突然快步折回来,走到寒酥面前,低声道:“等父亲走了,我一定好好陪着你!”
“那就绑你一辈子。”封岌俯身压过来。
自被带到这里来,她就明白了封岌的打算,不过是养一个外室罢了。她绝不允许自己做一个见不得光的外室,即使是战神赫延王的外室。可是她也知道自己暂时没法脱身,还需从长计议。
她将其他人引开,千方百计让别人以为她在马车上,再让马车跌落悬崖。同时又拜托沅娘提前在山崖下准备好了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