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好久好久没梦过了。
在她去到阿姐身边前,她曾经有过另一个阿姐。
那个阿姐,是所有人的阿姐,只属于她们那群弃儿的阿姐。
那个阿姐是个乐奴,生得十分纤柔娇美。她总是会在舞宴结束后,捧来各种各样的小食给她们吃。
后来她们再也没有小食吃了。
因为乐奴阿姐死了。身下全是血,那些血染红了裙子,没有医工来,没有随人来,她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没有人管她的生死。
她那个时候才四岁,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握住乐奴阿姐的手,哭着求她不要死。
阿姐的尸体放了三天,才有一个老妪来收尸。
老妪看着她们这群缩在角落里的弃儿,说:“是她自寻死路,身上不洁还要去别府舞宴,你们以后可别这样。做玩物,得先留命在。”
姬稷进屋时,依稀听见哭噎声。是赵姬的声音。
他心一急,大步走过去,掀了被子,赵姬正哭得满脸是泪。
她莹白的脸上哭出红晕,眼睛是红的,鼻子也是红的,缩成一团,望见他来,水光朦胧的眼涌出更多泪珠。
姬稷手忙脚乱将她捞到怀里:“这又是怎么了?”
赵枝枝小心翼翼靠到他肩头上,鼻音浓厚:“做噩梦了。”
姬稷拍拍她的背:“做噩梦有什么好哭的,不准哭了啊。”
他说着话,亲了亲她的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