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虽生得好,但脑子不太聪明,中看不中用。若他不是殷国贵族出身,又做得一手好文章,在殷人中颇具才气,就凭他那张脸,是进不了这个地方的。
大室内,孙馆伏在屏风前,屏息凝神。
这个地方,他来过三次,每次来,都会被这满室的帝王之气震住。屋里一针一线,摆的用的,皆是当年帝天子所用之物。听说当年夏公主出宫时,将帝天子所有的东西都带走了,殷王室入主王宫后,因为没有相应的天子用物,只能重新命人打造一套。当时他还不信,只当是谣传,见了这满屋的摆设后,方能相信当年之事是真。
夏公主仍是帝公主,当年带出的帝天子之物仍未归还。殷王室并不追究。
孙馆觉得殷王室不追究,任由夏公主继续用着帝天子之物,是十分正确的。
夏天子连帝位都拱手相让了,他的女儿不过是摆了父亲的遗物,睹物思人,又有什么错?莫说摆用帝天子之物,就算夏公主要回王宫住,殷王室也不会说个不字。
他听他爷爷说过了,夏公主虽然是前任帝天子的女儿,但她的身份比殷王室所有公主的身份都要高贵。不为别的,单就为她父亲让出帝位一事,殷王室也会高高捧起她。
现在是她自己不愿意回帝台,等她愿意回帝台的时候,城里就该是另一番局势了。
屏风后伯雅的声音如清泉般淌出:“多日不见,阁下别来无恙。”
孙馆:“偶经凤城,特来拜访,莽撞之举,望公主莫要怪罪。”
“阁下是否又有新作了?”
孙馆从袖中掏出一根铜管,恭敬呈上:“请公主赐教。”
宫人接过铜管。半晌后,屏风后伯雅的声音再次响起:“真真匠心独运,字字珠玉。”
孙馆脸上笑容止不住:“公主谬赞。”
聊起文章来,孙馆滔滔不绝,半个时辰,意犹未尽,尚未辞别,便已盼下次登门之事。
去年他来凤城是个偶然,撞见夏公主也是偶然,虽然偶然之后便是必然,但他并不觉得有哪里不好。
公主欣赏他的文章,孙家能够结交公主,这是件幸事。贵族往来,结交的人越多越好,爷爷说了,公主迟早是要回帝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