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乐庸听着冷不易骂他哥,他哥的脸色越来越铁青,眼看着情况不妙,他只得从桌上抓了块点心,塞到冷不易嘴里,然后一手捂住冷不易的嘴,陪笑:“师叔爷,你别闹的。”小声:“皇帝大人午朝呢,这事儿要让爷爷知道,咱们会被揍死的。”
姜念轻声:“小雷,把他们带到后面,让皇后安排他们。”
大臣们见姜念脸色铁青,满面尴尬,谁也不敢说啥。章择周内心微叹,这就哈哈一下的事,陛下您这么严肃干啥?我觉得女皇要遇到这种事,没准真给小爷爷行个礼,逗大家乐一下。您看这整得大家都不会了。
姜念没说把人放下,所以小雷就一直这么拎着冷不易,点心吐地上,冷不易再骂时,小雷终于觉得好吵,于是给点了哑穴。
冷不易觉得,老子从来没吃这么大亏啊。
幸亏他闭上嘴了,乐庸终于有空说话:“小雷哥哥,你手里拎的是冷不易,是我爹的师爷的儿子,我师爷要知道我哥打了他儿子会不高兴的。”
小雷点点头:“师爷会不高兴的。”
乐庸道:“可是我爹要是知道冷不易跑到午朝大堂上去骂皇帝,肯定也会不高兴的。”
小雷再点点头:“堂叔也会不高兴。”
乐庸道:“你要把我俩抓到后面去,一会儿我哥回来,还得给师叔爷道歉行礼,我哥也会不高兴的”
小雷点头:“你哥也会不高兴。”
乐庸笑嘻嘻地:“要不,你把我俩放了,我们保证不告状,你跟我哥说,让他也别告状,当我们没来过,没人知道这事,就没人不高兴,好不好?”
小雷想了想:“好。”放下了。
冷不易还想骂人,哑穴点着呢,只能被乐庸拉起就跑。
这哑穴,乐庸直给他解了一个时辰才解开,把冷不易给气得……
于是,第二天的祭天大典上,一只大马蜂就围着姜念绕开圈子了。最后上祭品时,那只马蜂直接趴在姜念脸上不动了。这样子简直太好笑了,可祭司吓得要发抖,笑不出来。好在姜念定力了得,全场静默如山,除了脸色不好看,远处的群臣与信徒,丝毫没觉察有任何异样。
而远处,韦乐庸与冷不易,正在拼命争夺指挥棒,乐庸急得:“哥哥,哥哥,你真的不能这样,被爷爷知道真的会打人。”
最终,指挥棒被抢下来。那只马蜂转了两圈,默默飞走了。
乐庸觉得这事得跟大哥说一声,不然大哥跟父母告个状,他俩得挨顿胖揍。
结果乐庸到了皇宫,正遇到暴怒的姜念,一挥手左右退下,一句话没说出口,脸上先挨一大嘴巴。乐庸被打懵了,爹妈老和气,轻易不动他的脸。爷爷气急了给他屁股上两鞭子罢了,别的人更不敢直接照脸打了,难道你们想□□白两道老大外加皇帝大人的脸吗?不关生死的事,连黑狼都不会打他脸。
乐庸就站那儿,一时挤不出笑脸,也说不出话来。
姜念怒吼:“祭天大典上是不是你们搞的鬼?”
乐庸半晌,勉强装出个谦意的表情:“是,是个玩笑……哥你别生气。”
他本来想装可怜道歉哄哄大哥,结果被这一巴掌给打得有点伤自尊了,进行不下去了。于是那个干巴巴的看起来没啥诚意的道歉,在姜念看来,简直是挑衅:“玩笑!祭天大典是个玩笑吗?一年一度的大典是个玩笑?你被父亲宠得不知天高地厚!目中无人!”
怒吼一声:“你给我跪着!”
然后姜念手里的马鞭就抽到乐庸身上,本来小家伙挨揍时正常应该立刻满地打滚惨叫求饶,一边表示自己真的痛了,顺便再左躲右闪少挨两下。不过,这次揍他的是一向对他和气宠爱的好大哥,又为了这么屁大点小事,乐庸太过意外与惊讶,导致不但有点伤自尊,而且伤感情了。他站那儿一动不动挨了十几鞭子,然后剧痛难忍,哭了。
远远跟踪而至的冷不易,立刻冲过来,一把抓住姜念的手腕:“马蜂是我放的!”
姜念抽了一下手,冷不易的手如铁铸,他竟动弹不得,不禁冷笑:“昨儿我冒犯长辈,我会给师爷去信请罪,也问问师爷,冷家在祭天大典上捣乱,是什么意思。这位冷家长辈,能放开我吗?我教训自己弟弟需要你允许吗?”
乐庸终于认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哥,你不要告状,师爷会把冷不易打死的。”
姜念怒吼:“没错!他必须打给我看!”
乐庸目瞪口呆,半晌:“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姜念怒问:“是吗?你最好的朋友就这样把你兄长不当回事?你尊重朋友,要不要也尊重他的家人?是不是只有你让着他,没有他体谅你的?你把这种人当朋友?他不配!”
冷不易听到这话,立刻拉起乐庸:“走!让他告状去!”
乐庸一甩手:“你滚!”
冷不易愣了愣,站在那儿,乐庸生气了?你也觉得我不配做你朋友?
乐庸跪下:“大哥,大哥,我知道错了,都是我不好,我以为我们还象从前一样,我现在知道了……你,你,你别告诉师爷。”
姜念怒问:“你知道什么?我当皇帝脾气大了?你知道我正在处理国事,你不应该闯进朝堂大闹吗?你知道国之大事,唯祀与戎,不是开玩笑的吗?我发火是因为我脾气大了?你就是缺少教训!我现在就让你知道,国事不是拿开玩笑的!”
鞭子再一次抽到乐庸身上,乐庸不吭声,回身一把抱住冷不易,先点了冷不易的穴道。
冷不易遭遇意料之外的偷袭,立刻动弹不得。
只能眼睁睁看着乐庸被打得全身颤抖,渐渐后背见血。
内心狂怒却一动不动能,姜念看见血,心里也心疼弟弟,手里的鞭子勉强挥了两下,停手了。
冷不易冷冷地:“你敢打他,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