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易的对手是南暄,南朝立刻就老远给韦帅望拼命使眼色。帅望只得无奈地:“不易啊,你看那边个不停看我的老小子了吗?你下场对手是他三哥的孩子。他三哥是头驴,当年被我打断骨头也不肯松剑,所以,不论如何,你同他多走个三五招,给他点面子,也别伤太重啊。”
冷不易道:“功夫那么烂,师父你当年还打得挺费劲?”
帅望笑道:“是啊,太烂,我不好意思砍死他,后来给他点了个笑穴……哈哈哈哈!”
冷不易一脸黑线,先打断人骨头,再点人笑穴,师父你可真善良啊。
冷秋道:“知道你师父当年多讨嫌了吧?比个武,半个武林圈都想砍他。而且最想砍他的就是他师门了。”
韦帅望笑道:“哎,我当年饶他们不死的,他们倒都想砍我。”
冷不易很无奈地,老老实打满十招,第十一招,南暄反手一剑划来,冷不易的剑,后发先至,不待南暄发力已经内力暴发,南暄只觉得整个手都麻了,完全没知觉,手中剑自然飞起,而且是飞到冷不易手里。
冷不易倒剑柄送回,点点头,收剑了。
南暄只得拱手:“我输了。”
冷不易淡淡说一句:“承让。”
傲慢得低调淡雅。
胡家的胡瞻尔抽到的是冷成峰,那也是一场完全没有悬念的比武。胡不归也只说:“尽力吧,尽量别受伤,不要拼,这不是你应该拼的对手。”
冷文谷与胡不归也互相点点头。咱共同战斗过,胡家挺有骨气的,倒也吩咐儿子:“不必下杀手。”
胡瞻尔依旧拼过百招,冷成峰已经不耐烦,觉得对手有点给脸不要脸了,开始发力砍杀,胡瞻尔步步后退,最后一条腿被刺了个洞,最后关头,冷成峰倒底收了力,没给他个洞穿。那边胡不归高叫:“我们认输。”
胡瞻尔咬牙站着:“多谢你手下留情。”
冷成峰拱拱手:“你也挺能拼。”
打得最激烈的一场是区青璋抽到杨玄。
区华子功夫就算不错了,儿子也用功,华山派功夫本来也不弱,只不过没有冷家山的魔鬼训练那么狠。杨玄呢,黑狼是坚决不承认他是徒弟的。临走时,黑狼说:“没进十六强,你敢说是我徒弟,我就打死你。进了十六强你也不许说是我弟子,我就教过你两天。”这里的两天,指的是两年,过了十三岁之后,杨玄开始长个了,看着跟成年人差不多了,黑狼觉得他这样子,揍起来就不用手软了。原来只要杨玄哭,黑狼转身就走,让他爹自己教。十三岁以后,敢掉一滴眼泪,黑狼就能揍到他吐血,硬把一只小羚羊揍出点狼的感觉了,黑狼依旧觉得这小子的功夫简直没眼看,蔑视地不肯认这个徒弟,让他自己同韦帅望说,能活着回来就行。
所以,他这实力在八强是垫底的,到底比区青璋还强点。两人打得难解难分的。
韦帅望终于忍不住笑:“难怪黑狼不肯写信,这明摆着顶天学过一两年,应该还是最后关头的速成班。”
冷秋白他一眼:“你儿子原来就这样。
帅望笑:“我儿子强一点吧?再说我儿子是亲王,屁也不用干,一年都几万两银子进项。”
冷秋道:“是啊,在京城里混,他哥得吓死。在江湖上混呢,他爹得在屁股后面跟着保护他。”
帅望沉默一会儿,看冷秋一眼:“所以,我也没怎么拦。”
冷秋道:“你就直接说谢谢吧。”
帅望笑:“我不说,说了你该找我赔你那一屋子破瓶子了。”笑到发抖。
冷秋一把抓住他头发,生薅过来:“你赔不赔。”
帅望笑:“赔赔赔,哎,注意形象。”
冷秋松手,左右看看,众人都装没看见状,他也忍不住笑了。
坐在后排的冷不易回头看一眼乐庸,轻声:“你爹跑我家去砸了好多东西。”
乐庸不吭声,这两人真是合伙逗他玩。然而,他也只能承认,我希望我是现在这样。所以,玩就玩吧。
冷不易轻声:“我爹是真心希望你好。”
乐庸给他个大白眼。
冷不易沉默一会儿:“你爹也是真心疼你。”
乐庸再给他个大白眼。
冷不易笑了,然后红了眼圈:“他们对你好,我真心高兴。”
乐庸望天:“你原来觉得他们在对我坏吗?”
冷不易微微哽咽:“有段时间……”
乐庸沉默一会儿:“对不起,让你担心我。”
冷不易忽然间掩面:“我以为你再也不会变回来了。”当众落泪了,只能假装这比赛太无聊,抱膝埋头装睡。然而,他哭得身体发抖。
乐庸只得搂过他,解衣衣之。
他吓到冷不易了。
吓得师爷到现在才敢提账单。
肯定也吓坏了父母。
是的,幸好我回来了。我有这么好的兄弟,我怎么会不回来。
还有我那个不住道歉的爹,不住逼迫我实践诺言的师爷,永远淡定坚强地给我一个温暖怀抱的娘。
乐庸微笑,他一直活在温暖与幸福中,还能这么强大,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