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庸向扁希凡抬抬下巴:“去看看阿离。”
水牢的环境不是很好。
外面一圈注水的池子,池水明显是死水,里面加了不知什么药,味道颇为难闻。池水混浊,似乎还有枯枝落叶与死老鼠,正常这种死水容易滋生蚊虫,这池面却一只虫子也无。可知这药水毒性不小。
牢门打开,吱呀声证明这门不太常开。
牢内一股馊臭味,角落里瑟缩着一个骨瘦如柴,蓬头秽面衣裳破烂的少女。
乐庸愣了一下,轻声问:“扁堂主,咱教里,缺她这件衣服还是差她这口饭啊?”
扁希凡道:“回教主,我是断然不会饿着她的,是她不肯好好吃饭,洗漱的水也没少她的,她自己不洗。这衣服嘛……我不过是要把把脉,她拼命挣扎,这事真不能怪我。”
乐庸问:“她还能下蛊吗?”
扁希凡道:“我本以为蛊虫用药打下来了,然而……现在也不太确定了。”
冷不易按住他:“我过去问,你离远点看着。”
乐庸沉默一会儿:“需要我回避吗?”
冷不易回头看他一眼,默然无语。
是的,即使你兄弟依旧表示信任你,但你有个秘密不能告诉他的感觉,真的不好。
冷不易过去,鼻子闻到隐约的臭味,他已经皱起眉,半晌:“韦掌门被你下蛊了?蛊虫除尽了吗?”
阿离慢慢抬起头,良久:“不易?”一脸疑惑。
冷不易冰冷地:“是。”
阿离微微瑟缩,摇摇头:“不!你不是!你一点也不象唐不易!”忽然间嚎啕大哭。
冷不易沉默了。
阿离来找她童年记忆中的好朋友……
他记忆中的阿离,只有一个圆鼓鼓的小苹果脸,还有,她很白。他不记得她的长相。这个乱发下瘦得骷髅一样散发臭味的女人,是谁?
乐庸扶额,特么,我就不应该让我不易哥哥控场,他那副主角气质的脸误导了我!这大傻子说话不带脑子不转弯的。这事就应该照我原来的预想,我来问这些话,威胁吼吓,然后不易上来救场。啧啧,现在搞成这样,我特么也演不了英雄救美啊!总不能冲上去冒充我才是冷不易吧?
冷不易冰冷地:“回答我的问题!”
阿离缩成一团:“不不不!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放我走!我要回家!”
冷不易忽然间一脚踹过去,只听一声惨叫,半晌只有喘息声。
乐庸呆呆地,我了个去……
我咋不知道冷不易居然会打女人!
冷不易问:“冷静了吗?”
乐庸看看扁希凡,扁希凡道:“没用,这女人忍痛能力特别强。估计她们养蛊吃过不少苦,对疼痛都习惯了。”
乐庸顿时就一脸震惊:“你们还打她了?”
扁希凡道:“没有,我们只是喂她吃了些药。有些药,驱虫的,吃了肯定会肚子痛。”
乐庸无语望天。
冷不易问:“能好好说话吗?”
阿离轻轻撩开蓬乱的长发,露出尖削下巴与寒星一样的眼睛,她轻声:“我说什么,你会信?”
冷不易道:“你试试。”
阿离“呸”一声,唾沫落在冷不易衣角,冷不易皱眉,忽然间伸手捏住阿离下巴,捏开她的嘴,然后一口唾沫吐她嘴里,合上她的嘴,点了穴。
阿离似乎拼命想张嘴吐出来,结果被冷不易轻弹了一下咽喉,不由自主地咽了。她整张脸憋得通红,看起来象恶心得要吐了。
乐庸瞪大眼睛,看看扁希凡: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我了个去!我是做梦吧?我真看见冷不易往一个女人的嘴里吐唾沫了?
扁希凡一脸莫名其妙地回望乐庸。
乐庸再也忍不住,狂叫一声:“冷不易!你特么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