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不敢应声。
老奴拄着扫帚朝张铎身后看了一眼,笑向他道:“是位姑娘吧。”
张铎没有回头,“是个半鬼。”
老奴低头笑笑:“半鬼也好,至少还能在郎主面前做十日的人。老郎主若知道,您肯在身边容个人,定是宽慰。”
声止风起,一片雪白色梅花落在张铎肩头,须臾又被风吹落,翻滚下石阶,扬到狗的脸上,被狗鼻尖儿的潮润黏住。那狗只角儿痒,糊里糊涂地站立起来,伸长舌头想把它舔下来,谁想舔了没两下,却打了个浑身颤抖的喷嚏。
张铎看了它一眼,它忙又规规矩矩地缩到老奴后面去了。
“我为人处世如何?”
他看着那只狗,话却是对着老奴去的。
“郎主有郎主的一番道理。”
“假话。”
“诚不敢诳骗。”
他冷不丁地笑了一声,抬眼唤出他的实名。
“江沁,你没有对不起我父亲,也没有对不起我。我收留你们父子,是不想父亲的旧友流落街头,我当你们是客,但你们自己要为奴,我也不好说什么。不过既要为奴,就守我的规矩,不得再待我以长者之姿。该说的说,不该说的,慎重。”
他说完,随手合上清谈居的门。抬腿向庭外走。
“给里面的人一些水食,从西面的窗户递进去,闭着眼睛不要看她,她不体面。再有,告诉宣平,这十日不用进去整理。”